谢木兰没说话。她有些同学已经搬走,其他的也在准备搬。回北平的,回南京的,回上海的。当初有办法能逃来重庆都不是普通人家,现在要走,也还是有办法。
“昨天爸爸跟妈妈商量,我听见了。”谢木兰冒出一句。
“哦?商量什么?”
“爸爸抱着妈妈的相片说以后要供我念大学。还说他对不起妈妈。”
方步亭一顿。
妹妹……
方步亭的妹妹当年是圆脸,红润丰满,像一只脆甜可口的苹果。她的音容也是脆甜可口的,完全不像阴郁的方家血脉。就这么一个爱笑爱说的小姑娘,敢为了男人反出家门。当初这段姻缘,整个方家都不同意,方步亭也不同意。姑娘对着方步亭跪下,磕了头,毅然决然地走了。
那便是他们兄妹,最后一面。
数年之后,谢培东抱着快病死的谢木兰求上门。方步亭应该是要生气的,他却生不起来。
方家,骨子里有最猖狂的血液。
他早知道的。
方步亭站着看方孟韦离开的方向出神。过眼云烟缠着他,他的思绪被迫回顾了一出无趣的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