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第一次见如此厚颜之人。
“瞎子。”张起灵拨通了一个电话。
“卧槽，哑巴，你以前没给我打过电话！”电话那头的黑瞎子顿时感觉没什么好事……
“你的学生里有没有一个……”张起灵描述了一大段，而黑瞎子捕捉到的信息却是：“你竟然能说一篇小作文出来了……”
“把他的资料给我。”张起灵已经有了想要摔手机的冲动。
别摔，别摔！这可是为了“照顾新生”才新买没多久的！
黑瞎子一听，就知道那人绝对是齐羽。
“啧，这家伙怎么惹上哑巴了？”黑瞎子提前给齐羽打了个电话。
“老师，你可算想我了！”黑瞎子和齐羽私下里关系很好，据说是真的有一层亲戚关系。
“我不想你，”黑瞎子上来就泼一盆冷水，“你最近干什么事儿了？我看张起灵好像对你有深仇大恨一样。”
“张起灵？你是说那个老师吗？我跟他没什么来往啊……”齐羽不解，心想他又没教过自己。
“我不想管你之前干了什么，你以后是死是活也不要赖我，”黑瞎子心想，最近新生入学，齐羽绝对很活跃，“你最好收收性子，我就提醒你到这儿了。”
“哎……”齐羽话还没说完，黑瞎子就把电话挂了。
“我……到底干什么了？”
“什么？！”吴邪听到胖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考素描啊。也不能说是考试，素描也是学建筑的基本功吗。”胖子依旧保持着千年如一日的“叼叉子”姿势，对某方便面情有独钟。
“我记得……我素描当时是倒数……”吴邪打了自己一下，巴不得把自己抽醒。
“不过我也纳闷，这军训还没完呢，怎么就开始摸底考了，而且还是这样辅助性的东西……”胖子仿佛回到了高三，回忆起每一场说考就考的摸底……
吴邪才管不了那么多，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把桌上那个牛奶盒扔给我，我要研究一下长方体！”
这一天来得比预想的要快。
刚刚被打扫干净的小教室里坐了十个人，画架随随便便摆放着，地上还有斑斑点点的颜料，明显就是一个废弃了的美术教室。
张起灵很不合气氛地穿了一身运动服来，让人差点以为他是迟到了的学生。吴邪私下里已经知道了那天帮自己拎行李的人是自己的导师，现在看见他，内心仍然不能平静。
难道我上辈子攒了什么大德，这辈子能让我的老师给我拎东西……
更让吴邪惊讶和尴尬的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不就是那天在路上碰到的莫名其妙的人吗？！
吴邪看他一脸茫然还有不情愿的表情，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奇奇怪怪的……
而接下来张起灵云淡风轻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众人不禁为自己痛哭流涕。
“画他。”
齐羽被迫乖乖地坐在教室中央，不想再被张起灵那暗藏刀光剑影的眼神盯着不放。他偷偷瞟着吴邪，心想就算没人告诉他自己被弄到这儿来的原因，他也能猜出来个八九分了。
“我可是……很敏感的……”
齐羽故意向吴邪打了个招呼，就感觉脊背一凉，毛骨悚然。
吴邪的手和眼睛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齐羽身上，画个人脸的轮廓都来回擦个不停。张起灵也在画架前描摹着，神情极其专注。
认真的男人真的最帅啊。
吴邪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画的人已经从齐羽变成了张起灵，慌忙又修改了一遍。
我到底在想什么？
“天真，这家伙和你长得还挺像的啊。”胖子被吴邪扰得也静不下心，“之前看着就有点儿像，画起来更像。”
“是吗……”吴邪哪有心情注意这些。
自己今天的画能不能交上都已经成了问题。
想着想着，他又不自觉地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也在看着吴邪，只不过更光明正大一些。
他在看我？吴邪赶紧收回眼光。
张起灵倒是不慌不忙，在纸上又勾画一笔。
差不多完成了。
测试结束，齐羽因为坐了半天不敢乱动，结果腰酸背痛，手脚皆麻。他看着收上来的“成品”，抱怨没有一个能把自己画帅点儿的。
“张老师，这张挺帅的，不过它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神似，不形似。”齐羽看着张起灵正修改的画，故意没好气地说。
“你可以走了。”张起灵没心情听他在这儿吐槽。
“我就这样做了一下午的义务劳动？”齐羽欲哭无泪。
张起灵把扣住的齐羽的手机还给他，存在里面的吴邪的手机号已经被删除了。
“其实我只是觉得有趣，没什么别的意思”齐羽仔细看着张起灵笔下的吴邪，“身为学长认识一下学弟学妹挺正常的啊。”
张起灵的手里如果有一把刀的话，估计就已经架在齐羽脖子上了。
你觉得挺有趣，我不觉得。
话不投机半句多，齐羽灰溜溜地走了，黑瞎子倒是哼着小曲儿来了。
“你就这么轻松地放过那小子了？”黑瞎子还等着看好戏呢，“你这手段也太无聊了吧！”
不过张起灵本来就不擅长这样的事情。
“……”张起灵把素描叠放好，锁上了教室的门，和黑瞎子一起向办公室走去。
“也是，”上课时间，黑瞎子见周围没有人，便把眼镜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