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把银白的刀后在自己的衣角上胡乱地擦了擦,对身后藏着的余沐海说:“走了。”他把抢从那人的尸体上取下来时发现那人握着枪的气力极大,即便是死前也没有松懈一丝力气。
余沐海脸色有些苍白地站了起来,他看着地上那穿着联盟的制服却失去了生命的人,自己仿佛被抽了魂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手指碰到了一样冰冷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哦,是那个人的枪,风默把它拿来了。他稳下了心神,然后把枪拿到了手里。
风默将刀又放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又朝远处看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怕我?”
余沐海顶了顶眼镜,半垂着眼摇了摇头。
“今天我要是不弄死他,死的就是你,还有我。”风默淡漠地说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余沐海试图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他多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泡个澡,然后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他们的研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时都可能吃子弹。
风默想了想说:“等。”在这里是不可能找到一个安全的住所了,只能留下记号,然后找个地方等待闫裴的救援。
他们沿着原先预想的方向继续走着,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湖泊的另一面。
其余的搜捕者不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同伴已经丧命,仍在继续搜寻着目标人物。
风默与余沐海在近湖处走着,风中忽然传来一股血腥的气味,那气味的源头传来阵阵蝇虫扑飞的声音。两人迎着气味走去,只见湖边一块空地上躺着一只濒死的狼,它的腹部受了重伤,血肉外翻着露出内里的骨头,伤处停着好几只正在磨着前腿的苍蝇。
风默忽然在那里停了下来,看着那只狼睁着眼垂死的模样。
余沐海问道:“怎么了?”
风默朝周围看了一圈,有些脱力地说:“我们在这里待到明天。”说完他踉跄了一下,弯下身捂上小腿的伤,然后走到湖边,掬了一抔水去擦洗腿上的血与泥土。
余沐海盘腿坐了下来,他长期待在实验室里故而缺乏锻炼,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让他有些体力不支。他问道:“如果有人过来怎么办?”
“躲到水里。”风默说。
余沐海看了一眼他的腿,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接近天黑的时候,远处的草忽然窸窸窣窣响起,被人随意践踏折断着。
风默一把拉住了余沐海的手臂,朝一旁的湖指了指。
余沐海会意,和风默一起潜到了水里。
冰冷的湖水簇拥着伤口,仿佛连伤处的痒痛都压抑下去了。
搜捕的人嗅到了风带过来的血腥味,谨慎地朝着湖边走去,猛地拨开那半人高的草簇,却只见一只躺在地上血迹斑斑的死狼。
湖面上冒出点点气泡,被风一吹就散了。
搜捕者站在湖边观望了许久仍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然后便相继离开了。在他们离开后又过了一会,湖面上才冒出两个头。
风默仰起头将遮住眼睛的发全都顺到了脑后,水珠自上而下缓缓地滑下,挂在了锁骨上。他游近岸边,将上半身挂在了湖岸上,下半身仍泡在水里。
余沐海翻身上了岸,整个人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问道:“你还好吗?”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坐起身回头一看,对方竟然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而绵长,一定是疲惫极了。
次日天还未亮的时候,风默忽然感觉有人接近,他猛地睁开眼正想避开时却发觉自己下半身还浸泡在水里,此时酸软得几乎没有力气。
一只手毫无阻拦地便落在了风默脸上,那人低沉着声音,叹息一般说道:“怎么这么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三块凤血暖玉
冰冷的液体从玻璃瓶里出来,顺着细长的管道往下注进了血管里。
林悻来给风默换了一次药,看到旁边一直坐着不动的闫裴时,啧了一声说:“你从昨天来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如果我不是医生,我都要怀疑你是坐化了,人没有醒,你这模样摆给谁看。”
闫裴摸了摸下巴,说:“我只是希望他在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把你叫妈。”林悻将医用棉签包放进了外套的大口袋里,幽幽说了一句。
“你这人实在是太无趣了。”闫裴评价道。
林悻一手插进口袋里转身就走,抬起另一只手朝后挥了挥说:“是是是,怎么比得上你有趣呢。”
闫裴挑了挑眉,两条腿交叠着搭在一起,然后浑身松懈地往后靠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心里想着,要是再不醒,可别怪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那天他赶到澎鄂高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刚刚有了一丝亮光。早上的澎鄂高地风是凉的,四周很静,静得只有风的声音。他在广袤无人的草地上寻找风默,找了近两个小时,才在湖边看到了半个身泡在湖里的人。在看到风默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去探对方的鼻息,手却在相离不过毫厘的地方顿住了,转而覆上了对方那冰冷的侧脸,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言的酸涩。
闫裴本来是打算要回荆山岛的,却在看到对方腿伤的那一瞬,转而将路程改了。他联系了远在联盟首都的林悻,在联盟的眼皮底下,将风默带到了首都养伤。哦,他忘了,隔壁病房还搁着一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