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他下了山,三舅妈料到他又上了山去,觉得不可救药地长吁短叹了一番。待到他将这一年打工省下来的工资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来,不太厚的一叠红票子,递给她。她便戛然而止,欣喜数钱而去。
接着凑上来的是弟妹、秀秀,以及村里一群新长出来的半大娃儿。娃儿们围着他嘻嘻哈哈,疯抢完糖之后又缠着要问话。大河嘴拙,描述不出那外省的花花绿绿,并且除了工作就是待在宿舍,实在无阅历可言。不多时那些娃儿又散去了,大河又去弟妹聊了几句,那两个便鬼鬼祟祟地退走了。只余下他与秀秀。
一年未见,秀秀好似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两根细长的辫子,秀气的眉眼。低着头轻声说话的时候,谁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大河,”她轻轻说,“我听你妹儿说,你给我带裙子了。”
大河老老实实地将那裙子从行李里翻出来,是用塑料袋包裹,打开是条翠绿的布裙,长长的一直拖到脚踝。
他自己是不会挑裙子的,前几日临要回乡的时候,记起秀秀的嘱咐,转了好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