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3/4)

还想再宽慰一下自己，却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他把脸疲惫地埋进手心。程立霆，为了这样一个我，你值得吗？

第五十八章

用支付宝扫二维码付了车钱，叶本初在大门口下了出租车，值班的保安认得他，冲他笑笑：“叶先生下班了？”叶本初彼时心情低落，勉强一笑：“嗯。”借着幽暗的路灯光慢步向公寓楼踱去，路过一排停车位时，他眼尖地认出了那辆多日不见的玛莎拉蒂总裁。程立霆自从卸了公司职务后便没再下班把车开来，怎么今天……？

疑惑悄然而生，结果数秒后，他便破解了谜团。拐角处两道人影拉得老长，一片树丛挡住了叶本初的视线，但他还是凭借声音听出了来人。

“最后问你一次，回不回去？”

“……您请回吧，爸。”

“好，你别后悔，以后就算我死了，也不会留一分钱给你！程家也没你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儿孙！”

随即脚步声响起，叶本初来不及躲藏便和快步走来的程父撞个正着，显然对方也是始料未及，一脸的怒容不禁掺杂进几分诧异，些微扭曲。叶本初抿紧嘴唇朝他点点头，意料之中，对方毫不领情，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拉开车门发动了车子。

叶本初识趣地让到一边，玛莎拉蒂总裁一个倒车，一个左打，盛气凌人地飞了出去。

“你听到了？”

背后有一道凛冽的声音响起，叶本初深吸一口气，转身，直视着对方：“怕我听到？是你爸死后不给你留钱还是程家不留你这个败坏门风的不肖子？”程立霆被他一口气全面的复述逗得一哂：“记得挺清楚，不愧是搞新闻的。”叶本初低头一笑：“你现在还剩什么？公司回不去了，《绝地生存》也下架了，就连……健身房也抵押了，你还剩什么？”

程立霆心下一诧，快步走上前，捧着他的肩追问：“健身房的事，谁告诉你的？”“又不是秘密，我只要认真打听一下，总能知道。”叶本初一把扣住他的腕子，“是不是你回去低头认个错，什么事都能解决？”

程立霆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吐不出半个字。叶本初用十分真挚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自己问的是一个“晚饭吃什么呀”这般稀松平常的问题。前脚他还在和自己的父亲奋力抗争，后脚他拼死维护的爱人却在问他是不是只要认个错，一切就都回到从前。

叶本初还在凝望着他：“公司是你费心打理的，《绝地生存》是你一手缔造的，健身房是你离开科考队后的寄托，这些东西，你都不要了？”

不要了？他问，声音里莫名带一丝颤抖。

“不要了，我就要你。”程立霆低下头，两人的鼻尖挨蹭在一起，亲昵地摩挲，“钱没了可以再赚，对象没了难道我还要去利德顶楼的餐厅里再抓一个吗？”

叶本初紧紧地回抱住他，小声斥道：“我不信你运道回回都这么好，随便抓一个就是醉了酒还央你送回去的……”“运道真好就不会栽在一个34岁的老男人手里。”程立霆故意臊他，叶本初一把推开他：“委屈你了，上海gay圈里头最不受欢迎的就是我们这种30出头的老玻璃，皮糙r_ou_松，面相又老，还不知情趣，岁数大了也玩不来新花样，你最好换——唔唔！——”

谁准他诬蔑程立霆藏在心尖上的老相好了？幸而那夜静华公寓6幢前没有遛狗散步的老大妈，否则定会被两个男人相拥舌吻的惊骇场面吓得当场晕厥，遛狗绳随着欢脱的狗蹦到何地也未可知。

唇齿相依，几欲断气时，叶本初软倒在程立霆的怀里，挤出肺里最后一点氧气说道：“他们不要你，我要，我，我养你。”

这就好比《还珠格格》第二部 ，五阿哥为了傻不愣登的小燕子放弃了荣华富贵，那么这小燕子卖艺赚钱养活家里的宝贝阿哥，是不是天经地义？

叶本初难得将领带结打得如此端正，j-i,ng神饱满地踏入公司大门，路过前台时，还被接待小姐用一种欲言又止的敬仰目光注视——

“那、那个，叶先生——”

“嗯？”他回头。

接待小姐略带困惑地说：“刚刚大早上的，有个五六十岁模样的阿姨，说要找您，穿得挺破旧的，我问她有预约吗，她说没有，我就说那没办法见您，她就走了。”叶本初一时间想不起有这号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便上了楼。

午休时分，他和徐浪一起下电梯，走到写字楼对面的沙县吃饭。忙了一上午的徐浪就着炒饭猛扒，嘴里边赞美边喷饭，吓得叶本初连忙躲到隔壁桌去。

“14号，炒河粉好了。”

“这里。”叶本初从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刚想低头，就隐约感应到有道影子飘到眼前，在自己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他还以为是徐浪，刚想抬头问他怎么吃个饭还要换位子，却在看清来人时瞬间定格住了。

“18号，小馄饨。18号？哪位？”

“……我，我。”坐在叶本初对面的女人这才反应是在叫她。小馄饨是沙县最便宜的一种主食，五块钱一碗，基本上只有面皮，r_ou_沫比指甲盖还少，几颗翠绿的葱花悠闲地飘在汤上。

叶本初一直埋着头吃，直到徐浪走过来问他：“嘿，你怎么还没吃完？我刚接到电话，先上楼了啊。”“嗯。”他头也不抬。

“小初。”对面的女人犹豫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