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看小乖好像跟你特别亲,每次你到哪儿它都会跟着,”冒牌货即刻感觉到身边人慢了半拍的动作,从旁边转过头,看着现在窝在闷油瓶帽子里的我,再看看稍微有些无奈的闷油瓶,明显是一脸忍不住要溢出来的笑意,“我就说王盟说的不错嘛,小乖放你帽子里最好,省得待会儿人多了不好看着。”
去,他,娘,的小乖,我在心里默默补了一记鄙视,将撑起的前爪放回原位,头往兜帽里低了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这时候正好是初秋的早晨,昨晚上刚下过雨,街道的地面上依旧潮湿,太阳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气温随着时间逐渐升高,水汽从地面蒸腾,在眼前形成一层像轻纱一般的雾气。
冒牌货提快几步走到一家早餐馆前看了看,然后转身过来笑着招呼闷油瓶:“小哥,我一直觉得这家馆子的虾饺不错,从前没机会,今天带你来尝尝。”
虾饺?我抬头往那家馆子的招牌看过去,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冒牌货工作做得还真到位,连我早餐喜欢在哪家吃虾饺都知道。
不过这家生意向来火爆,尤其现在还赶上了杭州上班的高峰期,大多数人都在这里排队,估计到吃上东西还要等一段时间。
闷油瓶跟着冒牌货一起排队,而我百无聊赖窝在闷油瓶的帽子里,回想起出来前王盟跟冒牌货一起开闷油瓶的玩笑,说是我这只黑猫特别黏闷油瓶,简直像赖爹妈一样每天寸步不离,然后得出结论原来小哥不止男女通杀,对动物也有特殊的吸引力。
说着开心了两个人也没问闷油瓶的意见,干脆就把我抱进了他蓝色连衣帽衫的帽兜里,两个人捂着肚子几乎要笑出眼泪来。
我想要是我说其实我一直都把他当儿子来操心会是什么效果。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闷油瓶只是略微看了他们几眼就没有再反对这个玩笑,虽然我知道他还是有提防的,但这种突然的转变让我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从第一天闷油瓶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下之后,我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结果这才几天这家伙就已经能容忍把他的脖子暴露在我面前了。
等等,不是这几天。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想错了一点,我的先入为主思维让我一直把“闷油瓶的态度在逐渐转变”当做解决问题的大前提来使用,但事实并不是这样,闷油瓶的态度是在转变,但他在那次以后不会让我单独接触冒牌货,也不会轻易让我接近。这是他的原则和底线,建立在他记忆大部分缺失的基础上。
而今天的改变,只在一晚上。
我不经意把眼睛往外瞟,脑子里却依旧到处游神。我突然有些好奇,昨天晚上冒牌货在我醒之前肯定还说了其他的话,或者有其他的举动,否则闷油瓶不会做出挟制的动作。
忽然视线一停,脑中的思绪被打断,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之中。
然后我就忍不住想笑,看着王盟跟一个女孩儿正背对着我,站在另一家店门口排队,心道这他*的绝对是缘分,天注定这小子谈恋爱要被我抓包。而后随即想到王盟也老大不小了,这几年一个人替我看店也总还是很孤独,是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了。
眼见女孩子转过身来,我的心却一点点往下凉。
只看了一眼,我就认出了她。
是云彩。
第十四章
我并不相信自己会看错,就算只有一瞬间,我也真切地辨认出来她的样子。我告诉自己怎么可能忘掉这个女孩子的面容,她在广西时候的性子的像是另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如果闷油瓶的态度是因看过太多而淡漠隔绝的话,那她就是不沾烟尘的通透纯真。
况且胖子那么喜欢她,这家伙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但是云彩死了,她的尸体我都见过,不可能有错。
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心不在焉,就连冒牌货放到面前的热腾腾的虾饺也没心情吃,我觉得自己很需要好好理一理这些天所看到的事情,这些东西就像一颗颗断线的珠子掉在桌子下面,在我眼前若隐若现,而我正在努力把它们慢慢找回来。
从我被袭击死亡开始,到闷油瓶的突然出现,以及冒牌货的行为举止,现在连王盟似乎都被卷进这个无形的圈子里。
而这些仅仅只是我所见到的,那么在我无法接触的地方,又会发生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收集到的珠子已经足够拼凑出一些片段,但这还不够,我的手里还差一根线。
一根能把所有珠子串起来的线。
“小乖这样子竟然好像心不在焉一样,小哥,这只猫你是从哪里带回来的?”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谁轻轻拍了拍,一抬头发现是冒牌货,他像是有些好奇地看着我,然后转身问闷油瓶。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我努力撑起身体往桌上瞄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看了看面前属于自己的那份虾饺,这俩原来已经吃完了,结果我还一个都没动,这会儿热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没多想就直接放弃了早餐,嗅了嗅随即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往凳子下跳,摆出一副要走的姿势。
被当成不饿或者嫌弃也无所谓,只要不被贴上“心不在焉”这种既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