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单方面撕毁合约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人族,一些已经和人族混迹在一起的吸血鬼因为再没有合约制约自己本身的能力,而在人族生活的城市中大加屠戮,带来的死亡阴影让人族惶恐不安。
飞坦城是离血族最近的人族城池,教廷里最强力的一支军队——圣十字骑士团就驻扎在里面,因为飞坦城里血族很近,混迹在里面的血族比别的城市要多得多,在合约撕毁的那一天晚上,飞坦城中将近有数以百计的人族被吸吮成了干尸,尸体就堆在街道上。
血族复出的事情也惊动到了圣十字骑士团,他们在正午时分,血族力量最为衰弱的时候,用银制的铁链将那些躁动不安的血族抓了起来,因为血族只能用银十字才能彻底杀死的特性,许多血族只能暂时挂在城墙上,用绞刑架勒着脖子让他们不至于逃脱。
正在受刑的是一个混血的低级血族,他的眼睛都不是纯粹的红色,而是一种带着兽类的褐色竖瞳,圣十字军团的执法者将银十字的一端用铁锤锤进他的心脏,在受刑的过程中,这个血族不断的惨嚎着。
血族都生的非常漂亮,即使是这个低级的血族也有一张人族中罕见的精致面容,看起来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牙齿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银十字被锤进他的心脏,让他整个身体都痉挛的抽搐起来。
呛人的白雾从他的胸口逸散开,他的四肢则都被银制的铁链桎梏在大十字架上,和他同一时间受刑的,是另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血族,那个血族的地位应该比他高上一些,长的比他更为俊美,然而越高等的血族面对十字架的刑罚就越为痛苦,他们暴晒在正午的太阳下,被一群人类围观着,连血肉都被银十字破开,显得非常凄惨和可怜。
他们大多都是已经在人族的领域中生活过一段日子的,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他们认识的人,然而他们都是冷漠的,畏惧的,像是看恶魔一样看着他们惨呼。
有一个血族已经和人族的姑娘通婚了,就在昨夜血脉爆发的时候,他推开那个姑娘冲了出去,吸吮了另一个路人的鲜血,今天他被施以极刑,那个抱着他孩子的姑娘就站在另一边的篝火旁。老牧师裹着一件雪白的斗篷,从每个走来的女士手中将她们与血族诞下的婴孩递过来,然后投入篝火里。
那些孩子大多都还不会说话,小小的一团,脸上还带着母亲的眼泪。
“安塔牧师……”美丽的姑娘留恋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她的眼睛还红肿着,“贝利亚还小,可不可以……”
老牧师的音调充满了慈悲,“上帝不会原谅那些污秽的东西沾染在他所爱的孩子身上的。他是恶魔的孩子。”
美丽的姑娘最后看了孩子一眼,然后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递了过去,然后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上帝会原谅他的。”
在绞刑架那边,一个俊朗的吸血鬼痛苦的叫了起来,“维维尔,不要……求你不要,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的面孔是如此的英俊,目光是如此的深情,可是他却在此刻放下了所有身为血族的尊严,卑微的恳求一个人族的姑娘保留下他的孩子。
事实上吸血鬼是不需要孩子的,只要他们想要,他们可以随时和一个女人初拥,诞生出自己的同类。那所谓的孩子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和自己所爱的人类的一个羁绊而已。
英俊的吸血鬼唇角还有干涸的血液,那是他昨晚捕猎时所没有抹去的罪证!
“你是个恶魔,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有恶魔的血脉……那样上帝会厌恶他的。”姑娘这么说着。
“维维尔,求你了,不要——”
赤裸裸的孩子被拎着脚踝拽了出来,染满鲜血的屠刀咔擦一声将他从正中间剁开,最后一声啼哭都被沉闷的脆弱骨骼断裂声所代替,英俊的吸血鬼发出一声悲哀的鸣叫,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丢进篝火里烧成了灰。
挂在绞刑架的吸血鬼中有些开始哭了起来,然后那哭声越来越小,一个个的神情也逐渐跟着麻木下来。
没有羁绊了……
这不是个能容纳他们的地方。
正在被施以极刑的血族突然挣扎出来,黑色的翅膀挣脱开背后的皮肤,从肋骨两端舒展开,他的肚子已经被划破了,血肉模糊,再加上让所有血族都避之不及的太阳,让他更是凄惨狼狈。
“塔塔利亚……”
跌跌撞撞的飞到人群中的一个姑娘面前。
那个被他叫做塔塔利亚的姑娘拼命的尖叫着,并妄图往后面跑去。
“你说你爱我呀,就算我是个坏家伙,你也爱我的。”负伤的吸血鬼执拗的追赶着她。
“安塔牧师救救我!”早已忘了从前的甜言蜜语,只有恐惧与抗拒。
十字架被钉入了吸血鬼的胸膛里,飞在半空中的吸血鬼一下子直追而下,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咝咝的声响过后,地上只剩下了一堆枯骨。
“人族的女人啊。”挂在绞刑架上的吸血鬼麻木的叹息,“再多的甜言蜜语和温存相待都只是一时。”
更多的吸血鬼麻木的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同类被银十字钉死在绞刑架上。
地上的枯骨越来越多,象征圣洁的十字架上的污血也越来越厚。
宣读着圣经的安塔牧师合上自己手中的圣经,将脖子上的银十字项链取了下来,递给一个年轻的姑娘。
“那里面是不是有一个你爱的恶魔?”
“是的。”年轻的姑娘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