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走廊的灯光昏黄，将陆梓彦的身影拉长，他停住脚步，闭了闭眼，侧身看向书房内的陆梓琮。
时光飞溯，这样的场景何其眼熟，当年陆梓彦选择专业时也是这样的场景，他从楼下上来，走到书房前，看到坐在书桌后的陆梓琮。
只是心境已经不同，当初的陆梓彦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了自己的未来忍气吞声，他选择了与商业毫无关系的艺术专业，坐在陆梓琮面前，却连对面的人的表情都不敢看，一再表明自己对陆氏没有任何想法，换来的不过是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现在的陆梓彦却可以挺直腰板，冷漠地直视陆梓琮。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助的少年了。
“我没有躲你。”陆梓彦答道。
“哦？那你吃饭吃一半出去做什么。”陆梓琮冷笑一声，“不是躲我，难道是去会情人吗？”
陆梓彦冷漠而倔强地直立着，注视着地板上他被走廊的灯光投进书房的影子，没有进到书房里，也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我说中了？”陆梓琮嘲笑般地问，“你出门是去给肖炎烽打电话吗？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肖炎烽喜欢的另有其人，你永远都没有机会，怎么样，痛苦吗？”
“我说过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痛苦。”陆梓彦淡然反问，仿佛这都是与他毫无关系的。
但是陆梓琮却嗤笑一声，显然完全不信他所说的话，陆梓彦看到他拿起一直放在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陆梓琮将玻璃杯轻轻放置在书桌上，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逃避所有你无法直面的事实？”
此时一个女佣从陆梓彦身后走过，陆梓彦微微皱眉，走进书房，将门关紧。
“你就这么害怕被别人知道？”陆梓琮挑起一边嘴角，向后仰头靠在椅背上。
“你醉了。”陆梓彦说道。
“陆梓彦，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陆梓琮冷淡道，“你害怕被千夫所指，对吗？”
陆梓彦抿紧嘴唇，一语不发。
“这些我都可以为你扛下，梓彦。更何况，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弟。不该知道的，一个都不知道。”陆梓琮突然换了个语气，变得十分温柔多情。
陆梓彦喉咙哽咽了，缓缓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怔怔注视着陆梓琮。
“不要害怕，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陆梓琮慢慢地、蛊惑般地说道，“就算你现在喜欢的另有其人，我也可以不在意——”
“别说。”陆梓彦突然出声，嘶哑地打断陆梓琮。
“你知道原因。”陆梓琮静了片刻，突然说道。
“不要再说了！”陆梓彦粗暴道，“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你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但是你就是不敢面对。”陆梓琮站起身，直视着陆梓彦，“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你是要装聋作哑到底吗？”
“不要再说了。”陆梓彦突然感到万分疲倦，只知道机械地重复那几个字。
“你明明知道——”陆梓琮这次却不打算遂他的意。
“我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爱你。”
一室静谧。
陆梓彦牢牢盯着陆梓琮，眼里竟有微光闪烁，他走近桌旁，按铃叫了刘伯：“刘伯，我是梓彦，请您叫两个佣人上来，我哥喝醉了，让他们将他搬回他的卧室去。”
得到刘伯的答复后，陆梓彦后退几步，注视着陆梓琮：“今晚你什么都没说。”然后他转身，拉开书房的门，依旧从容地走出去，然后轻轻扣上。
陆梓琮静静站了片刻，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半夜，等所有人都睡了之后，陆梓彦简单收拾了下，提着一个旅行箱坐进了自己的玛莎拉蒂，发动汽车，去了自己早已买好的房子。
而在别墅大厅，紧闭的窗后的窗帘轻轻动了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第23章
清晨，陆梓彦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在沙发上裹着毛毯就这么睡着了，幸好屋内的暖气很足，不至于冻感冒。
手机掉在木地板上，正不厌其烦地震动着，陆梓彦看着屏幕上的“哥哥”两个字，静静等着震动停下来，屏幕上显示“未接电话（2）”的字样，他抬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默默盯着渐渐熄灭的屏幕，然后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还是“哥哥”。
这次他手指轻轻一划，接了起来。
“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电话一接起来，陆梓琮直接问道，直接跳过无用的寒暄，语气刻板，不透露一丝心情，仿佛只是平常的谈话。
“所有人都睡了之后。”陆梓彦平静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陆梓琮讽刺道，“再怎么讨厌我，你也不至于搬出去。”
“我不讨厌你。”陆梓彦深吸一口气，将姿势调整成坐在沙发上，而不是趴着。
“哦，是吗。”陆梓琮依然不信。
“我已经快要大学毕业，也能自食其力，按道理是应该搬出陆宅的时候了。”陆梓彦转移话题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忘了吧。”
两人静默一阵，随后陆梓琮说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电话挂了。许久后陆梓彦才将手机从耳旁移开，苦笑一声。其实现在已经到了九点多，独自居住，之前在陆宅一起床就有人侍候的生活是不可能再有了，幸好他之前有在这放了点饼干之类的东西，自己再泡杯牛奶也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