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始终低着头咬着下唇,听着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不知为何心跳却越来越急切起来。
“那个……”他突然开了口,快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地步。
陵越停下脚步,屋子里恢复了安静。云溪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仿佛他逐渐远离的脚步声只要不再响起,他的心就不会浮躁不安。
他快速地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但是那次在海城大学,我曾经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搬着一件东西往地下室走去。我当时没有十分在意,但对方却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很警惕,不知是何原因。”
陵越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你第一次在海城大学碰到我那天。”云溪道。
陵越走到他身旁坐下,问道:“你记不记得他的样子?”
云溪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盯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陵越久久,紧皱的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直到对方因为他这个奇怪的举动而蹙起了眉,他才收回目光,轻声道:“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之间,年龄介于四十五到五十五之间。头发非常稀少,头顶基本上已经秃了。身材偏胖,容貌比较普通。”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咬了咬下唇,道:“我无法很详细的描述出来,若尝试拼图,我应该做得到。”
陵越点了点头,低头沉思了半晌,突然问道:“你当时有没有看清楚他拿的是什么东西?”
“东西?”云溪皱起眉,想了一下,道:“不是很清楚,当时距离有些远。但是看那东西的颜色和花纹,我觉得像是一件清朝的官服,衣服上好像还压着一顶红顶子。”
“官服?”
85、把柄
风氏国际顶层的大会议室,总裁风广陌在角落一隅另辟蹊径,装潢出一块古意盎然的小隔间,陶瓷摆设水墨书画一应俱全。而最让人啧啧称奇的,则是摆在正中央的一张紫檀木琴桌,上面有一顶金漆镂空雕刻梅兰竹菊的香炉,常年燃放着宋韩魏公的浓梅香,气味清雅幽冷,若冬日梅绽一般。香炉之侧,摆放着一张九霄环佩古琴,琴声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堪为上品。
欧阳少恭有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指,因此每一次当他拨弄琴弦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撩拨心弦的错觉。只渴望被他的一双手抚触在身上,柔情似水为好。悭臾依然还是沉默地倚靠着墙壁陪在他身边,直到一曲榣山终了,才直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碧螺春,递至面前。
“人马上就到了。”许是不爱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始终带着一份沙哑低沉。
“嗯。”
少恭点了点头,将抿了一口的紫砂茶杯放置一旁,起身走到了窗边,漠然望着远处城市繁华的景色。
悭臾蹙了蹙眉,似有犹豫,片刻后才缓缓道:“听说他也来了海城,还加入了调查科。”
“是吗?”少恭轻轻一声,宛若叹息,“那就小心一些,伤了他……他也许会不开心的。”
悭臾在身后看着他,眉头又深锁了几分。正当此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风广陌与刘恒久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位明显颇受重视,身量纤细窈窕婀娜的女子脱下身上的一件黑色貂皮大衣,揭开覆面的纱巾,才露出了那张花颜靓丽的面庞。
“米雪儿小姐,初次见面,难得您能赏脸光临风氏国际。”少恭走出古式隔间,礼貌地伸出手。
米雪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应,“现在这样的时候把我叫来风氏,到底有什么事情?”
说着,她径自走到窗边法式蓝绒沙发上坐下,手下跟随的小弟递上根女士香烟点燃。身后窗外的阳光洒下来,正好反射她耳垂上紫水晶耳环神秘绚丽的光芒。
风广陌与欧阳少恭对视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少恭安抚地冲他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走到米雪儿身边坐了下来。
“近几日洪浩内部都在进行洪英社的例会,米雪儿小姐和您的外公想来也十分忙碌,我们自然不好打扰。只是之前约定过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才行。”
少恭说话总是如此,绵绵软软轻声细语。在人们沉醉于雅致翩然的贵公子气韵之中的时候,往往都会忽略掉他隐藏于绵软之中的利刃。而米雪儿,却并不属于这一类人,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拥有比一般女性更加敏锐的直觉。
对于人心,亦对于善恶。
面对着欧阳少恭的谦和有礼,她的态度却依然冷漠,“陈霆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他能够领导洪英社这么多年傲立港城黑道,可不是简简单单说能扳倒就能做到的。”
少恭看了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米雪儿小姐说的是,相信陈霆先生在你的心中,一定是最出色的男人。”
他的这一句,看似是漫不经心的赞叹,然而听在米雪儿的耳中,却像是对于自己失败的嘲弄和讽刺。
她瞬间变了脸色,恼怒地瞪了少恭一眼,“欧阳先生也太心急了,东西存在手里还会没了不成,何必如此迫不及待?”
少恭的脸色有了一丝僵硬,他冷冷地勾出一个笑纹,沉声道:“有些时候,东西在手里握久了,总是不如早早地放在安全的地方更放心一些。”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