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奕一直是新闻的焦点人物,经常有人给他做专访,或者是现场采访,经验老道,不管问题多具有针对性,他始终保持着微笑回答。
但这并不能让那些记者满意,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陈之叶小姐要去省台工作了,您或许是来给她送行的。”
周家奕脸颊一颤,像是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随即笑出声来:“您的想象力也未必太丰富了,我是过来送个客户,顺便再接一位客户,正好和陈小姐和苏小姐偶遇,所以打个招呼,你们千万不要乱写哦。”
他这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刻意,仿佛还有点暧昧的意思,惹人猜测。有人从他的语气中体味到了什么,又问:“那么,周总和陈小姐有没有可能呢?您也到了适婚年龄,陈小姐漂亮能干,又是独俱慧心,俗话说,近水楼台,您就没有考虑过陈小姐?”
“是啊,是啊,陈小姐,不知道您对周总印象怎么样?还有苏小姐,您觉得周总符不符您合您的择偶标准?”
各种各样的问题纷至沓来,五花八门,因为三个人都是名人,转观观众的热情空前高涨,场面一度控制不住,幸好车站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助维持秩序,陈之叶和苏丹才迫不得已地上了周家奕的车,迅速逃离现场。
陈之叶趴在椅背上,看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化成一团小黑点,消失不见,这才肯回过头来。她看着周家奕的背影,看着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忽然觉得委屈。
她都要离开a市了,眼看就要彻底摆脱这一切了,结果在火车站被人抓个正着,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逼问这样敏感的问题。他倒是无所谓,顶多算是他fēng_liú史上的一页佳话,被人津津乐道,但她该怎么办?
她已经落败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如果再传出“女主持人异乡求职,fēng_liú总裁情根深种,车站送别”的绯闻来,那么她就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周家奕从后视镜里看见陈之叶那一脸悲愤的表情,心情也有些阴郁,但他声色不动,只是一门心思地开着车,岂料刚刚拐了一个路口,陈之叶就突然要求下车。
“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陈之叶冷言冷语地应了一句,就立即绷紧了脸,催促他停车。
周家奕对她的要求不理不睬,非但没有停车,反而加大了油门。
“周家奕,停车!我让你停车!”陈之叶用力地拍着椅背,怒不可遏地大喊,“停车,停车,停车!”
他按下按钮,将车门一锁,冷笑了一声:“我不停,你能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无赖?”陈之叶拼命地想要推开车门,却无奈车门像铜墙铁壁一般,怎么都打不开。
“是你把我赶走的,是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的,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反悔?”
苏丹见陈之叶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也急切不已地吼起来:“周家奕,你别太过分啊,快放我们下来,否则”
“否则什么?”不等苏丹说完,周家奕便弯起了嘴角,反问道,“你是打算报警,还是想让全市的人都知道我和她的事?我真不知道你这个朋友是怎么当的,她最怕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如果你们不在乎,那我现在就可以掉头,把车开到公安局去。”
周家奕真是道行高深,一句话就戳中了她们的软胁,两个人果然立即闭了嘴,安静下来。
车子一路前行,拐了几个路口又插了一条小道,就往别墅的方向开去。看着越渐熟悉的景物,陈之叶不由警惕起来,脱口喊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别墅!”
这里有她太多不堪的回忆,她想从头再来,所以并不想再去触碰那些禁忌,但周家奕却又带她到这里来。一踏进这里,她就能想到那张床,那张一躺下去就会深深地沉陷下去,丝毫找不到方位感的床,那张带给自己无尽耻辱的床。
她不想回来,不想看这里的一花一木。但周家奕却一意孤行,只把她们的抗议当成空气,完全无视。陈之叶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猫着腰,伸手去够方向盘,周家奕挥手一档,她立即从他身后弹开,坐到坐位上去。她毫不灰心,继续起来去干扰他开车,结果在一抢一挡间,整个车子就像是丢了轮胎一样,在公路上走“s”型。
“陈之叶,别胡闹,”他低吼着警告她,“快给我坐回去!”
她亦是咬牙切齿:“你不停车,我就不坐回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用力地扳着方向盘,紧紧地抿着嘴唇,像是在咬住一种执拗,大有鱼死网破的劲头。周家奕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扳着方向盘不改变方位。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车子终于在别墅门口停下,周家奕率先下了车,打开车门,命令道:“陈之叶,下车。”
陈之叶哪里肯跟动,像个撒娇的孩子不肯就范,但又像是在逆流中紧紧地抓住一根浮木,抓住仅有一点依赖一般,用力地抱住椅背,任周家奕左哄右骂地也不肯下车。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周家奕终于等的不耐烦,冷眸微缩,伸出手去抓着陈之叶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拽,她整个人就像弹簧人一样被拽了出去。
周家奕一边强势地关车门,一边还不忘跟苏丹交待:“苏小姐,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有些话要当面问过陈之叶,所以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