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昀转身去开门,只见一内门弟子上下打量他一番,而后问道:“阳冲师兄呢?”
安昀说:“许是在修炼罢,师兄何事?”
那内门弟子不识得安昀,见他气度极好,一时间没往杂役那方去想,又见他身着外门弟子道服,也晓得阳家当初诸多子弟入昆仑派,唯有阳冲一人资质绝佳入了内门,其余皆是在外门,他见安昀在此,以为他是阳冲同族兄弟,便与他说:“黎城钟家昨夜一夜间被灭了满门,钟家有一名子弟乃是虚日峰的弟子,得了消息痛哭流涕,掌门命我等彻查此事,四大峰各抽一名弟子,斗木峰抽的是阳冲师兄,我是过来喊他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阳冲远远招呼:“肖谦师弟,何事?”
肖谦见阳冲过来,立马说:“师兄,掌门命我过来寻你,黎城钟家出的事你该晓得罢?”
阳冲点头:“刚是晓得,怎的?”
“掌门让我来传令。”说着他给出一块令牌与阳冲,继续说:“命你与几位师兄去彻查。”
“掌门说是彻查,只是彻查钟家被灭门的缘由,特意嘱咐你等莫要轻举妄动。”他顿了一下,沉声说:“若有危险立马撤离,此事十有八.九是魔修所为。”
阳冲一听魔修二字,立马一怔,而后问:“哪些师兄弟同行?”
“上渊的古耀君师兄、毕月的乔太师弟、虚日赵彦师兄,以及扶摇仙峰的蓝况师兄!此次是蓝况师兄主事彻查,他拿蓝令。”
昆仑派拿蓝令者便有权命令其余弟子,外出有任务之时,得有一服众之人拿着蓝令,免得成一盘散沙。
肖谦走后,阳冲皱眉自语:“古耀君也去?蓝况能震住他?”
他全然当安昀为透明,又是鄙夷开口:“赵彦这等人也去,想来此次去黎城真是堵心!”
他瞥了瞥一旁的安昀,见他老老实实待住,思起赵彦那可恶嘴脸,忽的无名之气涌起,又y-in阳怪气嘲道:“哦,你在这儿啊小师弟?”
安昀挑眉瞧他一眼,已然不太想忍他,他双目一怔,显出清楚的眉眼,阳冲蓦然一瞧,只觉得瞧出一股戾气!只听他回道:“安昀是来当杂役的,师兄。”
“你还敢回嘴了!?”这么个废物也敢跟他顶嘴,想起赵彦嘲他,更是气愤:“你不是杀过魔修么?”他忽的露出恶劣的笑意:“正巧师兄去黎城查那实情却这搭手的杂役,你也听到了十有八.九是魔修所为,你正巧有此经验,便与我一块去罢!”
“那等魔修一人能屠杀一座城池,你得跟紧点嗷小师弟!”阳冲特意夸张吓他,只等着他跪地求饶哭爹喊娘瑟瑟发抖。
但他没等来哭爹喊娘也没等来瑟瑟发抖,只听见安昀回得平静至极,仿佛还听出些温和笑意,只听他说:“拖师兄洪福,安昀正是缺少历练,师弟听你的话,跟紧点。”
他这话毫无错处,仿佛没听见他冷嘲热讽的恶意,他那态度不痛不痒不温不热,偏偏令他堵了口闷气,出气不得,只想找个宣泄的口子。
可在昆仑派,即使是杂役也不打骂,更何况安昀还是外门弟子,其实捉弄对付人他是有一套的,可安昀却是油盐不进,好巧不巧正摸住昆仑派的底线,本来以为这人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自个也可看他个丑态来耍耍,今日一见,忽的觉得他与那日又是不同,仿佛无端硬了骨头,对他态度也是敷衍随意,仿佛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
他不仅是内门弟子,还是斗木峰的弟子,比一般内门弟子还有优秀,别说外门弟子,便是一般的内门弟子也得巴结讨好,有了好的关系得以好的资源,可这么个外门杂役,还是个刚刚筑基的废物,竟是如此态度!
阳冲越想越气,思起此回去钟家查事,正好出了昆仑派,到时候有这小子受的!
蓝况先一步去了黎城,其余几峰的古耀君、乔太、赵彦几人平日里也无甚来往,只各自赶到黎城集合。
阳冲带着安昀,一路上各种刁难,仗着自个修为,行得快不去等他,又不告诉他黎城方位,只令他好找着急才好。
安昀也没一定要去那什劳子黎城,阳冲不等便不等,安昀乐得清净,他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不是被派去之人,不过是阳冲想捉弄他带上的,他就是在原路等着人回来,只说迷路,也不是错处。
况且他途径一片沼泽之时,幻音忽的有所感应,那沼泽里仿佛有诛五级幻花,幻花十分稀有,遇见便是大运,安昀立马带着幻音去捞。
两人一番折腾终于将那幻花捞住,幻音吞食之后,安昀只觉得体内灵气更为饱满,便坐于原地打坐修炼起来。
谁知修了不过几个时辰,忽的听人一声怒骂:“好小子!竟是在此安心打坐了!你知不知道钟家彻查之事乃是掌门指令,误了时辰你担当得起么?”
安昀睁眼一看,只见阳冲怒气冲冲跑来,仿佛安昀做了什么大错事。
安昀满脸无辜:“我迷路了。”
阳冲本来特意刁难他,令他迷路,看他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也好出个气畅快一下,他只快走了一小会,便是躲在等着瞧他傻样,可他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人来,他便在原地破口大骂,当等了两个时辰时,他终于稍稍理智,这厢森林也有妖兽魔兽,安昀这么个刚刚筑基、且资质不好的外门弟子,定然没什么厉害经历,一旦碰上必然要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