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觉察到他的视线,瞟了他一眼,让他快批作业,萧祁昱愤愤的磨了磨牙,批作业去了,要是今晚批不出来,沈郁还得点着油灯批。
沈郁插完了花,张小妹把每个窗台都摆上了一瓶,学堂里立马有了几分浪漫,边绣花边看花,实在是再美不过了,没有不喜欢花的人,更何况都还是女的呢。
张小妹央求他给他画一幅桃花图,她保准好好绣,她说的信誓旦旦的,沈郁拿笔敲了下她的头,张婶什么活都揽着,特别是家里条件好了后,就不怎么让她帮忙了,把她惯坏了。
尽管如此沈郁还是提笔画了一幅桃花图,他画的别具一格,整幅画里就一棵桃树,在左侧,占了画面的角落里,然而铺天盖地的花冠把整个画面铺满了,枝叶繁茂,花朵怒放,如云似雾,花树下是层层叠叠的花瓣,仿佛风一起就能吹起一片花雨,在这片花雨里,几个妇人坐在树下低头绣着花,几个孩童在地上嬉闹,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在摇头晃脑的读着书,手里的书随着他的动作是歪着的,整个画面大气唯美而又不失童趣。
画纸很大,足以占满半边墙,足以把所有的人物都画上,所以他他画的格外长,画的格外细,后面的人物都是勾线笔勾上,然而再一点点儿的染上染色,每个人的衣服都不一样,每个人的神态都不一样,所以他画的旁若无人。
众绣娘站在他的身后看,沈郁身上有一种魔力,她们也想看看他画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待看到上面的人物一个个的出来时,都噤声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是沈郁画的她们,把她们画的如此的美,她们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这么美。
张小妹也激动的不得了:“黄叔叔,画的太好了,我,我真是太喜欢了。”她原以为他会单给她画一枝,哪知他画了整整一树,而且还画的那么漂亮,漂亮的让她都不知道怎么下针了,她娘更是直接:“小妹,这幅画你可不许给我糟蹋!你一针都不许缝!”
张小妹哎呀了声:“我不绣,我让岳红姐帮我绣,岳红姐好不好,这幅画绣好了,我也不卖,我就……”她环视一周大声道:“我就挂着这学堂的墙上好不好!”
众人都高兴了,把岳红推到了前面:“师傅,你来绣吧,这是我们的画啊!”
岳红看着众人道:“既然是我们大家的画,我们一起绣怎么样?”
众人咳了声:“可以吗?”
沈郁笑了下:“就是送给你们的。”看她们这么高兴,沈郁喊来萧祁昱:“过来题个字。”
萧祁昱过来了,看了他一眼:“真要我题?”
沈郁点头,要的就是皇上的字啊,不管多难看那都是皇家所出,以后这幅画挂在这个村子里就是无价之宝。萧祁昱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他咳了声,深吸了口气,拿出他最好的字来,怎么也要配上沈郁这幅画啊,要不以后万一被他们知道了,都的笑话他。
其实他的字不丑,这个三皇子自小就刻苦,有沈郁这样一个辅政王,逼的他所有的东西都做的很好,所以他的字非常的大气,‘裁云坊’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自此沈郁的学堂与绣坊便正式的成立了。
岳红姑娘成了绣坊的主教师傅,同沈郁、张大婶他们的关系便越来越好,那个暗恋岳红姑娘的张锐则更是往沈郁家跑的勤快了,沈郁也看得出他喜欢岳红,看他老是不挑明也有些奇怪,张锐不像是那种在意岳红出身的,如果在意的话也就不会喜欢了吧?
所以沈郁偶尔会问问他,为什么喜欢她却不娶她呢?
张锐刚开始只是摇头,后来自己到底也憋不住了,他以前只把所有的喜欢埋在心底,因为不能实现,可他看着沈郁有些希冀,沈郁能把他们东张家村变成这样,那是不是也能够帮帮他呢?
所以张锐这一天终于跟他说了,他之所以不能娶岳红的原因,是因为岳红只是被赶回娘家,而不是休回娘家的,没有那一纸休书他娶不了她。
张锐有些心酸的叹了口气:“岳红姐比我大三岁,我家里穷,小的时候没了父亲,母亲又常年的生病,是岳红姐帮衬着我,她家里也很穷,可她还是经常带照顾我,给我们娘俩缝衣服,做鞋子,一直……到她嫁人,我那个时候真的恨我自己没有快一点儿长大,只能看着她为了自己的弟弟去给别人家冲喜。”
后面的话说的更加不好受,张锐使劲的握了下手:“岳红姐嫁给刘员外家没几天,丈夫便去世了,她的出嫁不仅没有带来任何的喜气,还……刘员外家嫌弃她是丧门星,说她克夫,可我们都知道,那个人病的都快要死了!”
他想起来还是很愤慨:“他死了却还不肯放过岳红姐,他的家人刻薄自私,为了面子不肯休她,可他们待她一点儿都不好,三天两头的打她,无论岳红姐做的多好,他们都看她不顺眼,我真的是气不过,去年的时候,他们家的老爷子又病了,他们嫌弃岳红姐是丧门星,会克死所有人,于是就把她赶回了娘家,可他们就是不肯休她,说她生是他儿子的人,死是他儿子的鬼,他们这是要拖死岳红姐啊!”
沈郁听着也很愤慨:“这户人家未免也太过分了。”
萧祁昱也冷哼了声:“强娶她人还有理了,视王法于何物!张锐,你怎么没有去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