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怀孕的事,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边吃边想,菜都放凉了,还没吃上几口。
岁千红看在眼里,一直催着我多吃。他知我平素爱鱼,就拼命地往我碗里夹。有孕了本来就闻不得荤腥,鱼肉冷了,味道越重,我虽然不至呕吐,却还是不喜,勉强拉了几口白米饭,便停了箸。
我捂着腹部,吞吞吐吐,一边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表情看:“我最近不是总说发晕吗?”
岁千红一愕,紧张地拉着我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我还没出口,已经忍不住漾起笑颜:“没有的事。我今日看过了大夫,他说我...
52、狐悲...
...”
话没说完,突然瞥见抱香在门外招手,她眉头紧皱,似有急事,但是碍于岁千红在,又不敢进来禀报,我一凛,怕是政事上有了异动。
岁千红看我住了口,也转头去看。我连忙拉住了他,将他摁在椅子上:“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抱香见我出来,着急地拉住了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说:“公主,消息传来,说司徒信连同他家上下数十人,在今日傍晚被灭了口。外头说是发了大火,可咱们的人进去查看,发现里面有打斗的痕迹。”
“你说司徒信死了?”我定定地看着抱香,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他早上拿了信,下午就被夺了命,这两事肯定有关联:“查出来是谁动的手了吗?”
她摇摇头,神色悲戚:“据说他离开这儿后,并没有马上回府。到了晚上,才有人见他神色匆匆回去,谁知进门没过半时辰,里头就发了火灾。”
我想起那半封密信还在他手里,一旦被官府的人找到:“你马上派人去司徒府查探......”
没吩咐完,就见抱香突然睁大了眼睛,瞪向我身后。
我转头,岁千红已经自己出来了,他神色冰冷,毫不在乎地接口:“不用查了,人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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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置信地拉住他的袖子:“他怎么也是朝廷命官,你怎能把他杀了?”
他皱眉看我:“此人目无军纪,死不足惜,你无需为他伤心!”
我不依不挠,偏要他给个解释。他被我烦得不行,把袖子一甩:“他擅离职守,偷回衙署,私盗密信,还胆敢来拿来威胁于我。就凭这个,我就可以杀他千万遍!”
“就,就因为他偷看了你的信?”我觉得周身寒冷,眼前发黑。
顷刻,我嘴里鼻子里像突然间被塞进了一大把盐巴,又苦又涩,既咽不下,又吐不出,齁得我满目泪水。我攀住他的胳膊,含怨望他:“我若是看了呢?你也要将我杀掉?”
“你!这怎么能比!”他青筋暴起,突然怒不可遏:“你这么紧张,是否对他余情未了?”
我声音凄惶,一字一句地问:“你就说,要是我看了,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他背向我:“军法如山,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惨笑,抚着肚子,跌坐在石凳之上,热泪如开了闸般往外涌:“原来是军法如山,军法如山......”
“可你杀他一人,也算情有可原。那他家中上下数十口无辜性命,难道也该死?”我
52、狐悲...
说着别人,心中其实在想着自己,“这么草菅人命,你就不怕日后遭天谴?”
他猛然转身,双唇紧抿,脸色发青,像是不相信这话说出自我口中:“昭儿,你居然咒我?就为了他?”
之后再没说一句,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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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哭累了,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似乎有只手,在抚摸着我的额头,猛地触到我的伤处,我“呲”地一声,痛得睁了眼。
岁千红坐在床头,一身酒气,神色却是清醒的:“我弄疼你了?”
我委屈地点点头,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这么快便消了气。
他小心拨开我的刘海,仔细看着:“你说今天看了大夫,就是因为磕了脑门么?”
见我不置可否,他轻笑着,把唇凑到额边吹气:“你这个人,看着精明,做事却总是那么糊涂!不是今天撞伤这儿,就是明天摔着那儿!”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岁千红微微一笑:“本来吧,我想这你居然为了个外人跟我置气,心理是嫉妒疯了。可走在路上,记起你适才说不舒服,又放心不下。回来一看,你居然睡着了,眼里还一边流泪,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不服气:“我才没跟小时候一样呢?”
“怎么不是,你忘了,当年我要离京,有人被罚了字,来不及送我,就是这么躺在床上,一边睡,一边哭,嘴里还偷偷喊着我的名字。”他说着说着,语调轻松,胸腔微微震动起来。
咱们四目相对,他的眼亮晶晶地,柔情似水,像是无月的星空:“我说,我其实娶了个傻媳妇吧?”
我心中又酸又胀,像被掐到了最软处,忍不住就哭了起来。他抱住我,像哄娃娃一样,一边吹着,一边说:“不痛,不痛,看,吹一下就不痛了!”
我也抱紧了他,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地抽着鼻子。
他搂着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跟司徒信情谊不浅,他帮过你许多,你为他伤心,原也是应该的,我不应该为此吃醋。”
“可他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他这次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