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象“我什么时候欠你一本书?”女医生似乎有些惆怅“我知道书在你手上,被人偷了送给你的。即使它对我同样重要,但我也从未想过要收回来,算一份祝福。可是看起来,祝福像是变成了诅咒,如你嘴里留下来的牙。”纹身姑娘惊慌失措说“飘?”
女医生说“是的!那是别人送我的书,要我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像书的名字。但我看完了那本书,仍旧不懂那是一只什么样的鸟,但你却变成了那只鸟。我想你得责怪我。我必须承认,在俩个孩子之间留下近乎于童话般却又超出童话深意的记忆,是件错误的事。我想收回那本书,就像能弥补那时的我们将你们当做可爱的玩具一样玩弄的错误。当我们站在大人的世界里,看着孩子的世界,那么幼稚可爱的相遇故事,近乎于能满足我们内心之中对于美丽爱情一切要素的幻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仍只能赞同孩童世界的爱情才是最真挚质朴的爱情,但你失去了,我收回被偷走的书,收回我对爱情的期许。希望你能不是那只鸟,而真实的活下来,像那个坚强的小女孩,懂得咬人。”
“但是已经没有牙。”纹身姑娘说。
告别女医生,纹身姑娘拒绝归还那本时光里已经变得老旧,依然一尘不染的“飘”。只是回到小屋后,她将书深深的藏起来,不再摆放在随眼可见,随手可拿的地方。这样,被那个在童年见过的女医生驱使,像终于对生活妥协,封存一切来自童年,持续多年的记忆,当做唯一能做的,符合自我尊严与骄傲,对终将了无音讯的原溪做一次预演般完美的告别。这样做,并不是纹身姑娘的意愿,或许她尚不能确定哪些如瘾一般附在骨骼灵魂中的记忆能不能如藏起来一本书一样藏得很好。但不得不这样做,是纹身姑娘对自己的妥协,正如原溪是个时常能掌控自我变得了无音讯人,纹身姑娘想,如那样的约定里,不将他打扰。似乎藏起来一本书,抹掉一颗牙,就能忘掉一个人,似乎那个人就是一本书,一个牙而已。纹身姑娘想:在内心平放原溪这件事,定将能使心中那道因为爱情而变得异常敏感,存在感极其强大的尊严与骄傲得到满足吧!接近于此,是的。她坐在栏杆上,像再回到那些原溪离开之后没有重逢的日子里,悠闲的单独的不让自己在孤独。只是无人知晓,她却深刻体会到,内心之中的愤怒,不甘,与思念。
可事实上呢?犹如那些没有理由嘲笑她嘴中一对尖牙的孩子,生命躲在阳光里没停下对她的嘲弄。
第二天晚上,她在小屋外见到了原溪。来的如此突然,让她毫无防备。大多时候,她与原溪的联系都规定在瘾的范畴内,只会间断发作,这种时候纹身姑娘虽与原溪隔着万水千山,却总能以精准的第六感预知原溪的动向,就像他每每到来与她重逢之前的日子,不用说出来,她就能知道,并做好迎接的准备。就像他叫嚷着的离婚事件,她在开头就已猜到结尾。只是这一次纹身姑娘毫无防备,像那个纹身过后突然飞向小河的女人,纹身姑娘的第六感像是被剥夺。
她正从小屋里往外走,端着咖啡,阳光的日子,单独的时候她常坐在栏杆上,等待一只经过天空的飞鸟。她正卡在门里,杯子落地后,温柔的咖啡黑色汁液激射。
“老板娘,客人多吗?”原溪问。
他正拉着女人的手,女人正微笑着。这时候看起来,女人与纹身姑娘记忆中的样子互相对照,变得模糊起来。他随她离开她身边时,她正是个走出学校大门的一时还背着学生名号的女孩。如今,她像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女孩变成风韵犹存的女人需要多久呢?纹身姑娘心中计算着,渐渐不记得时间的长短。
侧身让开门,她说“正闲着呢。客人纹身吗?”
原溪点头“替我妻子纹身。”
她问“纹什么呢?”
那女人虽原溪走进小屋,椅子里坐下,四周打量着说“手背上纹一片叶子。”
“什么样的叶子?”
“银杏或者枫叶,梧桐或者一捧松针。姑娘,你觉得什么好?”
“枫叶吧!我能替你纹上一片枫叶,像秋天枫树上一般火红。”
纹身姑娘那时差点哭出来,背对门面对墙壁,默默煮咖啡。原溪走出门外,坐在栏杆上抽烟,纹身姑娘低头看他的消息“我们路过此地,她看到名典小屋,想起纹身。”
她回他“为何非得路过名典小屋呢?绕一条路走好吗?”
咖啡端上桌子后,原溪滚进小河里,头在河岸上撞破,哗哗流淌着血。女人尖叫着扶在栏杆上喊叫,纹身姑娘跳下栏杆,从河里将原溪拉出来,正看到河水里他猩红的鲜血随河水流走,冲淡,同那个女人躺在河底时扩散的鲜血一样,一朵鲜红的花,花瓣如轻柔的水母丝足。原溪没使纹身姑娘为难,被女人搀扶着离开。
新婚妻子俯身将纹身姑娘从花草里拉起来,纹身姑娘在栏杆上坐下,她扭着头看原溪离去的背影,说“那个男人好熟悉。”丈夫推他,隐晦摇头,她恍然大悟,惊叫起来“纹身姐夫!他正倚在那个女人怀中。”她一个人说着,嘟起嘴,陡然发怒“都是一样的男人,看起来与哲顺姐夫同是优雅的男人,果然行事风格一般无二。”她不满,甩开丈夫阻止她说话的手臂,跺脚往家里走。
纹身姑娘虚弱轻笑,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颇有些不顺畅,但一切还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