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谈判之中谋些什么利吧?她已经投入了万贯家产,按理说也是要对夏家在适当的范围之内有所回报的。
“皇后娘娘还是收拾收拾的好,免得辽帝以为我们克扣了皇后呢。”
燕王一句话,就让萧玉音试探的心思给熄灭了。
他这话分明是对夏芍药的所做所为并无异议。
城楼之下,耶律璟高坐在马上,仰头去瞧齐国燕王身边站着的中年女子,“阿音——”见得她好端端立在那里,打扮的雍容华贵,气色也很不错,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身后两皇子朝着城楼上直挥手,连连大喊:“阿妈——”
萧玉音忽的湿了眼眶,“璟哥——”落到了齐人的手里,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总以为此生此世再见不到丈夫与儿子了。
她一开口,城下的辽军就齐齐噤声,只余耶律璟与两名皇子的声音。一家四口以别样的形势聚集在了应州城,实是出人意料。
城楼之上,燕王萧恪道:“皇后娘娘不必激动,好歹你们一家四口总算团聚了,我们十六州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再也盼不到亲人相聚的一天了。”
——这是安慰吗?
萧玉音听来,萧恪这番话总含着讽刺居多。
耶律璟既见到了萧玉音,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燕王便下令将萧玉音带下去,负责传话的齐兵朝着城下喊道:“我家燕王殿下道,大汗既然已经见过了皇后娘娘,也知道她凤体安康,咱们替大汗照顾了娘娘这么久,大汗是不是也应该表示表示?”
耶律璟原本一张凶神恶煞的脸都气出黑紫色了,他身后两子齐声咒骂:“无耻汉人!无耻的大齐人!打不过父汗便使奸计掳了母后去!”
可惜如今萧玉音在齐人手里,父子三人忌惮她的性命,却不敢毫无顾忌的攻城。
城上的谈判从上午持续到了深夜,火把将应州城楼照的亮如白昼,城下也燃起了巨大的篝火堆,喊话的士兵哑了嗓子,再换下一个,都已经换了十来个了。
燕王稳坐应州城头,守城的士兵用红泥小火炉烧了浓茶奉了上来,“这是小的们寻常喝的粗茶,殿下将就喝几口提提神。”
大齐提出的条件是让辽人从十六州退出去,不留一兵一卒,并且还要将两州掳去的青壮还回来,更要向大齐无辜死难的百姓赔付二十万金,否则便不肯放了萧玉音。
而耶律璟只是同意从十六州退兵,对掳去的青壮再不肯还,只道路途遥远,十万金更不肯付。
两方僵持不下,谈判便持续了三日三夜,城下待战的辽军渐渐情绪渐燥,而城上的燕王则庆幸早在数日之前便密令夏景行将日连部与羽陵部的人押至蔚州,省得万一与得到消息赶过来的耶律璟撞个正着,也防备万一打起来,城内留着一万多辽人妇女,还得分兵力去看守,也算是消除安全隐患。
到得第四日头上,耶律璟终于同意了大齐的谈判条件,赔付的二十万金减去一半,换做了十万金。
夏芍药得到消息,亲自向萧玉音道喜:“恭喜皇后娘娘能够回顾故国!辽帝对娘娘真是情深义重,不但答应退兵,还答应赔付大齐十万金!”
萧玉音听得这些条件,心下顿时一沉。
耶律璟统一大辽各部,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三年前起兵之时,辽国大部分官员同意南侵,却也有少部分官员不主张南侵,只道辽国如今发展良好,与周边各国都有贸易往来,何必非要贪图大齐江山,而置百姓与水火?
此后这些不主张南侵的官员便陆续在朝中消失了,只剩下激进派。
时隔三年,南侵计划一度得胜,最后却以皇后被掳,可汗被迫撤兵并赔付大齐十万金为条件而收尾,恐怕耶律璟在辽国的威信会大大降低,就算是她这位皇后恐怕也要面对各部的质疑。
更别提野心勃勃的王弟耶律德光,他平生之志便是马踏大齐江山。
大齐同光三十三年七月中,持续了三年的齐辽燕云之战落下了帷幕,以辽后萧玉音被掳,辽帝耶律璟同意与大齐和谈,最后以赔款撤兵并将两州掳去的青壮还回来这条件,换回了辽后萧玉音。
接到辽军要撤兵的消息,王光如释重负,拍着周同侄子周青的肩膀,心有余悸:“多亏了世侄,咱们才挡住了耶律德光!”
想当年王光与周同在大齐与西夏的边界上也算得两员战将,可惜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气力不济不说,锐气与雄心壮志也早已随着这些年在酒色官场中浸泡而消失怠尽。
耶律德光将周同砍于马下之后,多亏得周青就在左近,他倒是正值盛年,自小苦练枪法,此次跟着周同前来攒军功,不意伯父被辽将斩于马下,这才斜刺里一杆枪,救了王光,又与耶律德光大战一场,仍将他困于幽州城内。
城内的耶律德光听得兄长耶律璟同意撤兵,顿时恨的将幽州燕王府砸了个稀巴烂。
耶律德光花了三年的时间来攻破燕云十六州这道大齐的防线,没想到仅凭一个萧玉音,就让他不得不忍痛放弃苦苦攻打下来的城池,简直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一瞬间对耶律璟的不理解不认同,以及对萧玉音的恨都充斥在了胸臆间。
他的近身幕僚劝他,“王爷,大汗对皇后痴心不改,这是咱们也没办法的事情,还是撤兵吧,大汗的命令不能不听啊!”也不怪耶律德光惊怒交加,他部落里青壮全拉出来南侵,手底下精兵强将折损了十之六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