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分明就是:你教他这么说的?
陆屿耸耸肩:才没有。
她也不追究那么多,披上了大衣就出了门,陆屿见状连忙拿了自己仍在沙发上的围巾跟上。
“你怎么穿这么点。”说着不等她说什么,就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围巾给她围上,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围巾是纯黑色的,男女都可以围,她围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不用,我里面穿得多,也不冷。”她说着想要摘下围巾,却还是被他拦下:“风要从脖子里钻进去的,围着。难道,你嫌弃我的围巾不好看?”
“放心,你围什么都好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了。
“那,我走了?”语气是试探的。他点头:“嗯,去吧。”
结果她一转身,就又被他扯回了身,直接靠在了他怀里:“江若愚,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凑过去在他耳边留了一句话:“放心。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真的……不会久等吗?
他看着她下楼的身影,只觉得耳边还留有她温热的气息。
而下楼的那位,心却是在说了那句话后砰砰跳快了几拍。她或许是真的决定了,在今天结束一切,也在今天,拥有新的开始。
始终还是要跨出这一步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而促使她勇敢的人,正在等她。
她似乎已经不舍得让他等太久了。
☆、故人两相绝
江若愚出现在楼下的那一刻,谢沉岩便下了车。
她愣愣看着他出现时的模样,一如许多年前他来她家接她一样,可是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呢?
她拢了拢围巾,难得对他稍稍露出了点笑颜。
“你这样,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四年前。”
可是哪能真回去呢。他心中百转千回,可仍是面色不改,只是上前替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去哪儿?”
他启动了车:“附近新开了一家私房菜,据说是很正宗的锦城菜。”
锦城菜……他也是费心了。
她妈妈是锦城人,她爸爸便学了一手的锦城菜,可惜,她妈妈走得太早。
这段路的路况还好,不过饶是如此,也是用了一个钟头才到那边。
老板与谢沉岩相熟,亲自来迎接。寒暄几句后,把他们领到了回廊处便自行离开了。
长廊不过百米,却是九曲回环,大概是为了应一个曲径通幽吧。一路廊腰缦回,谢沉岩走在她左侧,直到一个分岔路口。
“这条路叫‘同归’,我往左,你往右,走走,好不好?”
他问得拘谨,她最后也是点了头:“好吧。不过吃个晚饭,没想到也有这么多花头。”
他轻笑:“这大概就是这里的妙处了。”
她不多言,便岑着右边走去。他看着她的身影隐在了转角之后,转身通过左边那条捷径直接到了终点,在那木屋的门口等她。
江若愚早就预想到,这扶疏花木之后会别有一番洞天,却没想到这里的一切,都是关于她的。
一路的照片,从他们认识到上一次的舞蹈大赛,每一张都记录了她的点滴成长。她点了点屏幕上的一张照片,却没想到点开后开始播放了一段视频。照片是她第一次参加舞蹈比赛时拍的,而视频,却是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录的。
视频里的谢沉岩不过也是十几岁的样子,举着相机出现在后台,那张嫩脸正对着镜头。
“我们家若愚就要上台啦,我来这里偷偷看一眼,她有没有准备好。”他说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她在那个角落里做准备动作,看样子是一点也不紧张,那我就放心了……”
她记得,那次比赛她其实没发挥好,大概只得了个鼓励奖,事后还和他哭过。大概正是如此,他当初才没有把那段视频给她看吧。
她又点开另一张照片,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自拍,而照片背后的视频,却是他在她离开后录制的。
两年前的他还像现在这般喜怒不形于色,仍是会大悲大喜,会因为她惊慌失措回国,以及苦苦求她原谅。
“……若愚,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我离开谢氏,脱离谢家,来陪你,好不好?”
她看着镜头前他眼眶发红的模样,几乎已经是心软。如果换做是两年前的她,大概会答应他了吧。
可是太晚了啊。
不过是两年过去,可是这一切都变了,没有谁是会一直在原地等谁的。她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而他,大概也做不到再放弃谢氏,放弃谢家家主的地位,带她走了。
她这样想着,再没有点开别的照片,便一路走到了底。
谢沉岩正在那边守着,在风雪中穿着风衣,围着熟悉的围巾,手里还拿着一束刚摘的郁金香。这样的场景,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多年前,他在她家楼下等她时,也是这样的穿着,也是拿着这样的一束花。
“还是我在等你啊。”他看着她走近,便将花递给了她。
她走至他面前,接过了那束花。
“你说两条路叫同归,我倒是觉得,应该叫做殊途。”
他被她噎住,失笑:“不论是不是殊途,总算我们还是在同一个地方见到了,这样就够了。”
说着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木屋,分别落坐在了矮桌左右。她便顺手把那束花插进了一旁的花瓶中,倒也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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