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的所在地,将棺木小心翼翼地运出树洞。
阳光下的水晶棺木闪闪发亮,但印在棺壁上的每一处挣扎血手印,却看得
所有人心中泣血
「蝶衣,我们来了,妳没事了…」
「蝶衣,我们马上就带妳出来……」
「蝶衣,再等一会儿就好……」
一声声哽咽的轻语,一句句温柔的呼唤。
眼眸已经疲累得睁不开了,口唇也已干裂得渗出了血滴,但听到那阵阵呼
唤,当水晶棺木被打开的那一刻,当新鲜空气整个围绕在四周之时,凤蝶衣还
是努力地睁开双眸,然后望见了那张比以往更老上十岁、憔悴得不能再樵悴的
面容。
「上苍啊……」
「抱歉……」听着身前传来的粗哑嗓音,凤蝶衣气若游丝地说道,「又给
你……惹……麻烦了……」
「别说抱歉……妳做得很好……很好……」
「是吗……那就好……」凤蝶衣想微笑,但她的脸庞早已僵硬得无法动弹,
「我总算……来得及……来得及对你……说……」
「妳别说了、别说了……我都知道!」
「祝你们……幸福……一定……要幸福……」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凤蝶衣再度缓缓地合上双眼。
因为她终于说了,所以她也终于可以……安心的入睡了……
「蝶衣!」
但就在凤蝶衣整个人陷入恍憾之际,她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吼。
那会是尉迟珩的声音吗?
不,不会是的。
因为她知道的他,声音绝不曾如此苍凉、绝不会如此惊恐、绝不曾如此凄
怆、绝不会……带着如此毫不掩饰的……哭泣声……
***
四个月之后,吹雪轩的走廊上,有一名面容清瘦的女子倚在栏杵旁,对着
水池上的阵阵涟漪发呆。
这名女子,便是已渐渐由身体与心理双重创伤中康复的凤蝶衣。
这几个月以来,探望她的人不少,但她终究没让尉迟珩来探过她一回。
因为她实在没办法见他,没办法在被他见过自己最狼狈的模样之后,再次
面对他:
所以她只请花蕊代她向尉迟珩表达过谢意与祝福之后,便在花吹雪更改过
结界的吹雪轩中疗伤及休养。
两个月前,她听说尉迟珩为她的凤蝶寿木馆找来一个很称职的掌柜。
一个月前,她听说尉迟珩回东京了,与彩云一道回去的。
是吗,他们两人终于相守了吗?
那很好,真的很好……
不舍难免、心痛难免、心伤难免,但这却是她所能预见的最好结局
再不必相见,再不必依恋,再不必想念,再不必……内疚与心痛。
可这真是最好的结局吗?
如果是,为何她还是想念,还是至今不敢回到她真正的住所,而日日待在
这不属于她的地方……
「蝶衣妹妹。」
当水中的涟漪逐渐扩大时,凤蝶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姊夫,怎幺有空在这个时候来看我啊?」偷偷拭去泪,转身望着上官若
叶踏进吹雪轩,凤蝶衣终于露出今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你偷懒哦!」
「那个……」就见上官若叶尴尬地搔了搔头,然后红着脸傻笑。
「姊夫,你该不会也是当说客来了吧?」睨着上官若叶微红的俊脸,凤蝶
衣故意长叹一口气,「我还当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哪!」
是啊,说客,来说服她同意到东京去「交流」的邀请。
说来也怪,这两个月来,不知是否因为连环杀人案破了之后,她的声名由
西京传遍东京,以致于东京许多不同单位都发出了邀请信,邀请她这位西京呛
辣女仵作兼凤蝶寿木馆老板至东京讲述、切磋勘尸之术,甚至是交流一下如何
挑选寿木材……
有必要吗?开棺材铺的不知道怎幺挑棺材,那还开什幺棺材铺?不如开客
栈去算了!
更何况,东京已有彩云及尉迟珩在了,他们在勘尸方面的造谙也是数一数
二的高手,干嘛非要她去不可:
「我当然是来看蝶衣妹妹的,连吹雪要我为妳准备的东西都带来了。」上
官若叶急忙解释,「当说客只是……顺带的,毕竟受人之托,所以妳就当我
「姊夫,行了!」好气又好笑地对上官若叶摇了摇头,凤蝶衣娇嗔道,「我
知道了啦!」
「那就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地又露出笑容,上官若叶连忙将手中的东
西全放在桌上,「我做了妳最爱吃的琼瑶玉柱。」
「姊夫你最好了……」望着上官若叶那充满关怀的真心眼眸,凤蝶衣的心
突然有些痛,因此半晌后,她低头问道,「那个……姊夫,你会送我去吗……」
是的,她决定了,她不能再这幺封闭下去了。
她何苦为了那段早该拋下的心事将自己束缚住,以致于到现在都整天愁眉
不展,甚至断绝了许多原本属于她的生活方式,让上官若叶这些真正关心她的
人担心、着急?
更何况,心病还需心药医,一味的逃避根本不是办法,她还不如勇敢地去
面对,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然后等到哪一天,她与他在某处不期而遇时,以最
诚挚的心向他道上一句祝福,让自己彻底死了心,也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