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芥蒂,不妨想想西梁女国之行,扪心自问,女儿国国王与琵琶洞蝎子精,可有不同?”
这话才是说到了玄奘心坎上。
若说之前不知,不懂,那么如今知了,懂了,还会否抗拒?
玄奘双手合十,再行一礼:“多谢菩萨点化,劳烦尊者代为传达。”
金善颔首,补充道:“如今六耳猕猴自万寿山封印逃脱,不知去向,亦是多事之秋,几位还该一心西去,莫再互相猜忌。”
在场几人都领教过另外那只猴子的厉害,皆是心有余悸,于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还得是团结一心才能共同抗敌。
他人与金善不熟,锦宁可是他亲妹妹,于是上前,粉拳直接落在他的大臂:“大哥,这六耳猕猴什么来历,这么厉害?幻化成大圣模样,惟妙惟肖,单凭外表真难辨别。”
金善眯起眼睛,一边尽力回忆菩萨之言,一边转述道:“这六耳猕猴聆音察理,万物皆明,乃四灵猴之一。他曾拜入万寿山镇元大仙门下,天资聪慧。可因心术不正,行事诡谲,犯了禁忌被关押于万寿山禁地。如今逃脱,不知有何打算。至于擅变化一事,则是前几日在凡间偷盗了奎木狼的宝贝,这才得以幻化大圣模样,纵是照妖镜、火眼金睛亦不能识。”
锦宁这么一听,便大致明白了,颔首道:“嗯,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记得大奎有这么个东西,他还拿它变成狐阿七模样从狐泗那偷仙丹呢。”
孙悟空却十分不悦,眉头皱紧,冷着声音道:“又是奎木狼?他又到凡间来做什么?这么喜欢下凡,干脆也拜了师傅跟俺一块去取经罢了。”
金善当然理解孙悟空为何有此一言,于是偏头瞥了锦宁一眼,道:“不然大圣以为,前几日那伙强盗如何会这么巧出现在山林中,又为何会怀揣捆仙索?”
好吧,果然,这个呆狼不仅爱出馊主意,连实施馊主意的条件都给准备好了,这才是真的一条龙服务吧?
就算是一条龙,也是一条乌龙。
前前后后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可好,不仅狐泗依旧逍遥法外,又多了个跟大圣不相上下的六耳猕猴出来。以后这西去的路怎么走,还真成问题了。
锦宁这边刚刚叹了口气,那边就听见咯吱咯吱咬牙的声音。
“天上神仙都死光了?就没人管管这群星宿,别再没事儿下来狗拿耗子了?”孙悟空龇起獠牙满目气愤,一双金瞳赤赤,都要燃起火来。
其实哪里是“这群”星宿,他所指的不过就是奎木狼罢了。
金善对着这老醋坛子,倒是不卑不亢,摇头道:“大圣息怒,这便不是菩萨可置喙的了。”
孙悟空一摆手,道:“知道了。回去劳烦告诉菩萨,他老人家的话俺老孙记下了,日后定专心保师傅西去,不再与他争执。”
金善从善如流地行礼告辞,估计心里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锦宁挥别了大哥,转身下意识地去看大圣,却只对上他恶狠狠飞来的一个白眼。
她立刻万分委屈:是那呆头狼老缠着她,又不是她日日上天招惹,怪她咯?
随即,孙悟空深吸了一口气,伏下身子就要与玄奘赔礼。而他刚刚单膝跪地,便右手便被玄奘拖住,不得完礼。
“悟空,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再提。”玄奘双手将他扶起,眸中始见烟云散去:“替为师牵马,启程吧。”
孙悟空双唇微张,是讶异之色。半晌,他挑起右边嘴角,颔首道:“是,师傅。”
锦宁瞧这一幕温馨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半晌,想出一个“破镜重圆”来,而后立刻让自己打了个哆嗦,赶紧跟了上去。
她恢复了往日蹦蹦跳跳的模样,跟在孙悟空身旁,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引起对方注意之后,方才朝他勾了勾右手食指:“大圣低头过来点。”
孙悟空一开始懒得理她,却又受不住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加之好奇心一下子被勾引起来,他只好微微弯腰,耳朵凑到她唇边。
“我跟你说,金善说咱俩生辰八字一样,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诶。”锦宁说完,也不管自己呼出的热气如何让对方缩了脖颈、红了脸颊,只管捂着嘴乐得像朵小花:“连菩萨都说我们纠葛甚深呢!”
“切。”孙悟空故作不屑地直起身子,转过头背对着她,嘴角却扬得更高了。
在附近一个村落住了几日,火焰山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不至于烫伤白龙和老猪的蹄子,于是几个人顺利地翻过这座山,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离这山越远,温度也就越低。又走了半月,天上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经过一片荒凉的地界,总算见了城郭楼阁。
几人皆是欣喜,尤其是老猪,口口声声喊着“有吃的啦”。他们快马加鞭赶路,可到了近前,却见那片亭台楼阁虽是高耸入云,架鼓悬钟,却松枯柏落,蛛网攀爬。
正是一座破落的古刹。
山门外,有一金字牌匾,却缺了两个悬钉,几近脱落。
玄奘心中紧紧一揪,下马去叩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即,一个小沙弥前来应门。锦宁定睛一瞧,那沙弥身着一身灰色僧袍,多处缝着补丁。那僧袍十分老旧单薄,沙弥在寒风大雪中冻得瑟瑟发抖。而他脚下,还箍着厚重的锁链。
见到同是僧人叩门,他朝玄奘行了个礼,互道了来历,便请几人进门避雪。
锦宁走在孙悟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