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来。
门里,文殊菩萨与孙悟空的对话还在继续,只是那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听不进去了。
“菩萨,俺老孙听说有人要害锦宁功德,您可听到风声了?”
“这我倒未有耳闻。近几年我少管世事,若非观音菩萨授意,是很少到凡世来的。”
“俺只是想,紧箍毕竟是佛祖座下的法器,若有个三长两短,佛祖怪到俺老孙头上,俺未免太过冤屈了。”
“呵呵,大圣多虑了。”
锦宁转过身朝沙悟净的房间走去,孙悟空那颇带沙哑的嗓音渐渐消失在耳际。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废物。
恍惚间,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沙悟净房间外的。
只听屋里忽然传来沙悟净激动的叫喊声:“菩萨,此话当真?!”
他的声音很大,足以听出内心的澎湃。这一嗓子直接将锦宁从方才的恍惚中拉了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继而走到了沙悟净房外朝里头看去。
与他对话的是普贤菩萨。菩萨面无表情,甚是平静。可一旁的沙悟净却一脸焦躁,在屋里踱来踱去的。
他一抚满头卷曲的长发,嗓门稍微降了些,却仍是激动地说道:“还请菩萨将琉璃盏的具体方位告知我,我尽快动身去找。”
普贤菩萨淡然一笑,道:“我只听闻琉璃盏掉落人间西贺牛洲,并不知具体方位。如今你的首要任务是护送三藏西去取经。其余的,还要来日再谈。”
狂喜的表情立刻爬上他的眼角眉梢。锦宁对着他打量了一番,才赫然发现,这沙和尚其实长得不难看。若是剃了满脸胡须,说不准还是个长相刚强的美男子呢。只是这一头的茂盛毛发,终究是太邋遢了。
对于要坏她功德的妖怪,也一直没有头绪呢。
她叹了口气,又去看门里的状况。
沙和尚此时终于停下脚步,道:“弟子自会好好保护师傅。然而反正都是西去,说不准能在路上找到琉璃盏呢。”
菩萨垂眸,并未答话。
老沙此时是太高兴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喜悦。他赶紧上圆桌旁给菩萨倒了一杯茶,道:“凡世俗茶,还请菩萨莫见怪。您不知,当初在天庭弟子将琉璃盏打落,惹了王母娘娘大怒。她罚弟子下界为妖,还……还诅咒弟子须发不停生长,越刮还越茂盛。这刑罚也太恼人了。”
原来沙和尚本来不是这样的呀。啧啧。锦宁忽然有些同情起他来。
普贤菩萨左右打量了他一番,掐着佛礼提点:“悟净,你可知须发生长乃是你执念太深所致?若有一天放下执念,须发自然停止生长。”
“是啊是啊!”沙和尚听言频频点头,道:“所以弟子一定要去西贺牛洲找到琉璃盏,带上天庭,这样王母娘娘怒火一消,弟子的罪孽自然解去。”
菩萨无奈地笑了笑,终是摇着头不再言语。
锦宁这会儿也在门外苦笑了一声。傻悟净呀,你的执念便是一定要找到那琉璃盏。其实王母娘娘的本意是叫你在凡间平心静气地修炼,莫要再如此患得患失了才是。
她回头望了望孙悟空的房门,脚下顿了顿,又朝老猪那边行去。
才走了没几步,她便听到了女子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而且不是一个女子,至少有三个。她们嬉笑打闹着,嘴里还喊着,“来呀,来呀……”
而老猪则哼哧哼哧地,喊道:“小娘子,你别跑,蒙着眼睛算啥,你就是绑上俺老猪的双腿,今日也定叫你收了我这倒插门的女婿!”
几个人在里头大抵是玩儿着你跑我追的游戏,咣咣当当的玩儿得不亦乐乎呢。真赶上凡间某些不得不说的地方了。
这山庄是菩萨变的,房间里呆着的不是不染凡尘的菩萨便是十世大善的金蝉子。发出这般淫\靡的声响,成何体统呀?老猪这个娄子可真是捅大了。
她加快了步子走过去,未到门口,只听老猪兴奋喊道:“抓着你了,俺的小娘子!”
锦宁终是忍俊。不知老猪摘下了纱巾看到抱住的是个菩萨,心里会作何想法?又或者菩萨故意教训他,变个其丑无比的姑娘或者干脆变成个男人,老猪的反应一定很好笑。
结果透过门缝一看,她竟看到八戒怀里抱着一个清丽无比的女子。长得与画上的嫦娥一模一样。而方才笑闹着的女子们都不见了踪影。
而八戒自己则摇身一变,蜕了猪头猪脸,成了个勇猛的将军模样。想必这才是他在天庭做天蓬元帅时的本来面目。虽谈不上好看,眉眼之间却也带着几丝罡正之气。
这回玩儿大了吧。当年老猪在天庭就是被嫦娥仙子告发说他非礼,才被贬入凡尘投了猪道。如今这算是冤家路窄了?
只听那嫦娥仙子细声细语地说道:“天蓬哥哥,你看看我是谁。”
老猪的脊背明显一僵,迅速扯下蒙眼的纱巾,将面前人转了个身,定睛一看,立刻惊道:“嫦——嫦娥妹?”
嫦娥仙子脸上仍挂着笑,语气却含着刀子:“天蓬哥哥,好久不见呀。看来堕入凡尘也打扰不了你逍遥作乐的兴致。”
“不、不。”八戒一下松了手,后退几步,道:“嫦娥妹,俺只是,只是跟他们玩玩儿。”
嫦娥挑起柳眉,收敛了笑,冷着声音道:“玩玩儿?你有兴致便能玩玩儿,可想过我那广寒宫偏僻凄苦?吴刚木讷寡言,只有玉儿陪伴……你倒逍遥,可曾可怜我后羿一颗忘情丹吃进肚中,永世将我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