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宋嘉言等过去老太太院中服侍。老太太刚换了家常衣裳,更靠在榻上由丫环捶腿捏肩的伺候,见了她们,老太太也高兴,道,“年年如此,我好的很,不必担心。孙媳妇身子沉,回去歇着吧。我跟你太太在宫里好歹有口吃的,让哥儿在外头冷风朔气的,连口热水都没有。你回去服侍让哥儿就是。”
戚氏便顺势退下了,又往小纪氏院中打了个转儿,去趟厨房令人将给丈夫预备的饭菜端上去。
老太太有事只喜欢跟宋嘉言念叨,道,“要说太后真是威风啊,大过节的,赏了大皇子好些美人儿哪。”
宋嘉言笑,“皇宫里美人儿多的很,皇子们生来就身份高贵,除了一个正妃,四个侧妃,八名庶妃,这是在册的妻妾。还有些出身低微的侍妾,根本不算数儿,愿收多少就收多少。”她又问,“老太太,太后可赏了五皇子?”
老太太今年刚刚六十,平日里自己燕窝红参的很肯保养,如今耳聪目明,记性也很不错,道,“就是赏了大皇子。”其实,依老太太的品阶,哪里到得了太后跟前儿。这些八卦,她也是听别人说的。
原来,太子之争已到了这种地步。太后在这种节日里都不肯给大皇子妃些许脸面,实在算不上慈和。
其实,也不怪太后这般给大皇子妃没脸。
大皇子并非好色之人,府中只有大皇子一个正妃,和一个早在身畔服侍的余侧妃,余者都未上名册。昭文帝一直压着承恩公府,方太后穷则思变,想着给大皇子做一门亲事,把方国公府的一个庶女许配给大皇子为侧妃,也算是成就两家之好。
谁知大皇子咬着后槽牙硬是没应,把方太后气个好歹,上元节诰命领宴之时就赐了宫人到大皇子府服侍,话里话外对大皇子妃表示不满。
方太后摆明车马的对昭文帝道,“大皇子是嫡长子,方家是皇帝的舅家,难道不是大皇子的舅爷家。就是民间也讲究个娘舅亲,如今大皇子这样嫌弃方家,哀家活着,方家暂且在一日,一日哀家闭了眼,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昭文帝笑劝,“母后想多了。”
“哀家半点儿没想多。不要说方家,就是哀家这个太后,皇帝在一日,哀家做得一日太后。也甭说什么千岁千千岁的鬼话,哀家只盼着早日闭眼,省得碍了别人的眼,更是少生些个闲气!”
天下老娘一样难搞,亲娘忽然蹦出这等诛心之言,昭文帝细细的劝了好半日,方太后才回转过来。
昭文帝又说大皇子几句,“不过一个女人,你就是纳了入府,能怎么着?”
大皇子道,“今日侧妃,说不得将来便要贪图正妃之位。谋到正妃之位,是不是就该谋算儿臣了?”这话,倒不是平白栽脏方家,大皇子就是这样想的。凭方太后的手段,一旦方氏女入府,怕大皇子妃立刻就没了活路。
“放肆!”昭文帝斥道,“这话混账!二十几的人了,越发没个长进的样子,回去好生反省!”
挨了句骂,大皇子回了府,让老婆把太后送来的宫人冷藏,没有半点儿亲近之心。
原本,这件事到此便结束了,谁晓得太后不依不挠,知晓她赏的宫人,大皇子一个没动,又是生了一场气,骂大皇子道,“这哪里是孙子,分明是哪世造孽引来的孽障。”
大皇子直接去了皇家寺院天祈寺,要剃度出家。
天祈寺的主持险些没给大皇子逼死,谁敢给皇子剃度啊?何况这位是元嫡长子,真给大皇子剃度了,他们的脑袋也就不用再往脖子上挂着了。
大皇子说了,“既是前世冤孽,待儿臣在庙里赎清了前世罪孽,想来就可荣登极乐了。”
大皇子硬着来,方太后也不软啊,直接叫人拿绳子要上吊,嘴里道,“修来这等儿孙,哀家不如去见先帝,起码清静,也省得皇帝左右为难。”说着,又哭先帝。
能有这等老娘这等儿子,昭文帝也不是善茬啊,他当即立断的躺龙床上只剩一口气儿了。御医天天一张哭丧的脸往太后那里报忧不报喜,太后顿时不上吊要死了,大皇子也从天祈寺回来了。
就这么着,太后依旧找茬痛骂大皇子,哭道,“皇帝不病你也不来,你安的是什么心?”不会是瞧着皇帝要死了,来等着皇帝咽最后一口气儿,自己好登基做主。
大皇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话,阴恻恻道,“若是皇祖母想看孙儿安的什么心,请令内侍寻把刀来,孙儿挖出心来给皇祖母看,以示孙儿忠贞。”
这种话,当真吓不到后宫的胜利者方太后,方太后寸步不让,怒,“你就挖出来给哀家瞧瞧!”
大皇子受了多年的窝囊气,忍无可忍之下,直接翻脸,怒道,“我穆赢以亡母之名立誓,若父皇有则万一,我定以身相殉!”
大皇子到底年轻,气势正盛,一声怒吼压的方太后一时颓了。大皇子振声道,“如此,皇祖母定不会再疑我之心吧!日后,太后想立谁为储便立谁为储,就是太后把穆家江山交给姓方的,我不过眼不见为净!”诛心之话,谁人不会说!大皇子撂下两句狠话,转而去服侍病中的父亲了。
方太后要死要活,自然有丽妃与五皇子解劝。其实,纵使没人劝,方太后也舍不得死。
昭文帝一病转好,秋后算账,嗔着大皇子口无遮拦,赏了大皇子二十板子,抬回去养伤了。其他几个略大的儿子,如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因侍疾有功,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