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北笑着拍李氏的马屁:“我就知道娘是最大度、最开明不过的。”
钰哥儿也机灵地应和自己的父亲,嚷着道:“父亲说的是,祖母是最好最好的。”
李氏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弯下腰搂着钰哥儿心肝宝贝的叫着。
芸娘见这祖孙三人说得热闹,便弯腰福了福,匆匆告退后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王姨娘已经差不多做好了早饭。瓦罐里的热粥咕咕地翻滚着,冒着浓浓的热气。蒸笼里的包子也蒸熟了,散发出馋人的香味。王姨娘正站在锅旁炒着菜,一旁的小桌子上,已经摆放着几碗炒好的小菜。
芸娘看到这一幕,不觉有些羞愧不安,急忙快步走过去帮忙,一边歉意道:“王姨娘,真不好意思,起得晚了”。
王姨娘善意地笑了笑,“没关系,你们年轻,又是新婚,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芸娘闻言越发脸红,干脆默不作声地帮忙准备早饭。
吃过早饭过后,萧氏一家人便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宋芸娘带着李氏、王姨娘一起包饺子。因前两日刚刚办了婚事喜宴,家里的各色食材都很齐全。芸娘便将白菜、香菇、荠菜等馅料各调制了一些,准备与肉馅混合后,将各种馅的都包上一些,准备一餐丰富的除夕夜饺子宴。
宋芸娘原是南方人,又是养在深闺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以前在江南的时候,连南方菜都是只会吃,不会做,更不要说是北方菜。只是,到了这北方边堡之后,她迫于生计,跟着隔壁张氏,倒是学会了许多北方菜,这包饺子就是其中一样。芸娘包的饺子,皮薄馅厚,大小一致,又圆润可爱,排列在一起像一个个挺着肚子躺在那里的小胖子。
李氏和王姨娘以前自然更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此刻,都给芸娘打着下手。李氏调肉馅,王姨娘揉面,连萧靖娴也不好意思闲着,坐在一旁装模作样地跟芸娘学着包饺子。
昨天萧靖娴偷听了李氏和芸娘的交谈后,彻底断了重回京城富贵生活的念头。她是审时度势之人,既然明白重回京城无望,便只能重新做新的打算。她见芸娘深得李氏和萧靖北的喜爱,又想着她以后在萧家的地位只怕会越来越重要,便只好放下对芸娘的敌意,至少明面上不敢再冷言冷语,而是别别扭扭地装出了一副亲热的模样。
只是,她到底还是意难平,想着希望俱已破灭,人生无望,便生出了几分心灰意冷之感,难免有些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此刻坐在欢声笑语的厨房里,便显得格格不入。她埋着头狠狠地捏着饺子皮,发泄着自己内心的郁闷。一旁的李氏和王姨娘对视了一眼,李氏本想敲打她几句,犹豫了下,想着总归是大年夜,不愿破坏这祥和的气氛,便忍了忍,没有搭理她。
厨房里,除了几个女人,萧家唯一的男子萧靖北正高高卷起袖子,在砧板上剁着饺子馅,将一把菜刀使得虎虎生威。声音盖过了几个女人的谈笑声,芸娘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方才吃完早饭后,几个女人兴致高昂地到厨房包饺子,萧靖北也不愿置身事外,跟进来要帮忙,芸娘便给他指派了剁饺子馅的活儿。萧靖北倒也不负所托,拿惯了大刀和弓箭的手拿起了菜刀,倒也将饺子馅剁得细腻均匀又绵软。
厨房里忙碌的众人里,钰哥儿是最欢快的一个。他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面粉,两只小手上更是黏糊糊的面团。他之前兴致勃勃地闹着包饺子,包了几个,不是破了皮,就是漏了馅。芸娘怕他浪费粮食,便干脆给他一小团面团,让他在一旁捏面人。钰哥儿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埋着头忙得不亦乐乎。
饺子包得差不多的时候,芸娘突然想起了宋思年和荀哥儿。她想到往年的除夕夜,家里虽然极其困难,但也会咬着牙买上一些面粉和猪肉,包上几十个饺子,除夕夜里一家人热热乎乎地吃上一顿。当时都是宋思年揉面、调馅料,芸娘包饺子,荀哥儿在一旁帮忙。却不知现在自己不在,他们父子二人在家里如何准备年夜饭,今年过年少了一人,又不知会是怎样的冷清和孤单……
芸娘嫁入萧家已是第三日,也就是和宋思年他们分别了三日。不论是在江南还是在张家堡,她从未离开过他们这么久。虽然萧家和宋家近在迟尺,但几日未见,她又已是萧家妇而不是宋家女,在心境上便觉得隔了很远。
想着想着,芸娘便有些心酸,忍不住垂下头,几乎快滴下泪来。
萧靖北虽然一边干活,一边和李氏他们聊着天,但是他的心思却时时放在芸娘身上。此刻见一直谈笑风生的芸娘突然间低下头,情绪低落,略想了一想,便悟了过来。
到底是知妻莫若夫,他笑着对李氏说:“娘,我看岳父那里只怕还没有怎么准备,不如将各种口味的饺子都装上十几个,再准备一些熟食和蔬菜,待会儿吃完饭后,我和芸娘一起给岳父送过去。”
芸娘猛然抬头,感激地看着萧靖北,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期盼的笑容。
李氏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虽说两家隔得近,但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按规矩应该是婚后三日回门,只是这第三日刚好是除夕,没有出嫁的女儿在娘家过除夕的道理,所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