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倒是第一个就想着叫他去瞧。庄政航虽恼旁人将他看成只会给老人看病的,但也觉这么着省了很多是非,且那些老爷子老夫人手头宽裕的很,给的礼物也丰厚,庄政航渐渐也就没了怨言。
术业有专攻,既有妇科儿科,如今庄政航又自创了一个老人科出来。
庄政航待在家里的时候,就引着九斤走路,不时领着她捡鸟蛋,捉蝴蝶,瞧着原先尚不知撒娇是何物,只整日笑嘻嘻的九斤也学会哭着耍赖要东西了,庄政航于是一边得意地赞九斤聪明,一边又去说服简妍拿了鸡腿等物给她磨总是痒痒的牙根。
待到九斤满周岁的时候,南边又自年前就连月不降雨,微微有些大旱的迹象。
简妍与庄政航商议后,心知旱涝相连,如今尚且能收了一夏的麦子,过些时日,田里就颗粒无收了,未免旱灾的时候佃户都跑了,就免了今年的地税,因怕那边的庄头欺上瞒下、听说上头不要租子就擅自强占了租税,于是就叫阮思聪父子并其他忠心的下人共二三十人去南边看着,并嘱咐几人过去了趁着天旱先将沟渠建了,待到了六月下雨后,也不许人种什么稻子,只叫人种上豆子,赶着两个月就收了豆子。
若有人不服,就与那人说待到收成的时候,自有东家出了白米给他们糊口。
如此到了七八月,等着姚氏生了个女儿起名叫明姐儿后,京里也下起了阵雨,简妍料想那豆子只怕也收不了两三成,但浪费豆子总比浪费了稻种要好,因此心里也不十分心疼。
外头阴雨连连,各家的老人病得也多,庄政航就拣着几家要紧的常过去瞧瞧,其他时候就留在家中照料因长牙频繁发烧的九斤。
等到九月后,各地乡绅名士官员上书上表陈述灾情,请求朝廷赈灾的折子就铺天盖地涌进京中。
庄政航去了普渡寺一趟回来对简妍道:“你不知如今有多少人涌进京里来,我到了寺门外才下了车,就有几十双手递过来要东西吃。”
简妍道:“这才刚开始呢,过些时日只怕闹得更凶。别等着方丈师父提你才说捐粮食的事,等会子就叫人跟方丈说如今先放了几百石稻米在他们寺里,免得方丈要赈济灾民的时候没有余粮。”
庄政航听了,就答应着,嘻嘻地笑道:“只怕那稻米送过去,方丈师父又痛快地拿了胭脂水粉给你也不一定。”
简妍听了也笑了,心想总是从个和尚那边讹胭脂来用,叫人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说道:“这旱涝连连,想必上头的人也心烦气躁得很,不然拖了这么久没办了淑妃一系,也不会在这几日仓促处置了。前几日哥哥过来送东西,也说连着几日朝上重臣被申饬,如今朝堂上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庄政航嗤笑道:“万没想到你哥哥还跟你说这个。”
简妍笑道:“早先我跟哥哥说叫他将南边的地上沟渠也挖一挖,免得将地都淹了。谁知哥哥听我说有洪涝,就请了人合计一番,上疏奏请陛下修整江南水利,又将那《相雨书》《田家五行》《农政全书占候》等等如何说的一一陈列出来,只说洪涝将至,那水利此时如何修整,灾后如何重建,事无巨细全写了上去。谁知那疏上连上了几次,到了工部也没人理会,这会子又被翻腾出来。工部那起子被陛下申饬的人又将哥哥推出去,说他明知会有天灾,却瞒而不报,意气用事,其心可诛。于是乎我哥哥买官被提拔上来的事就又被人老调重弹拿出来冷嘲热讽一般,如今我哥哥被陛下连着骂了两次,又被贬为兵部主事了。”
庄政航冷笑道:“果然是一群只会吃闲饭的,大舅兄是兵部的,能干着他们工部什么事?”随即又为简家着急,暗想那皇帝老儿该不是惦记着简家原先跟忠勇王府有干系,不肯放过吧?
简妍笑道:“我哥哥都不急,你急什么?我哥哥入朝为官也有些年头了,如今总算叫陛下记着他的名了。秦舅舅也叫我哥哥不急不恼,拿出点大家风度来,如今被贬多半是陛下嫌哥哥太过急功近利,却不是当真不喜他。古太傅说陛下可是跟秦王爷连着两日细细地看了哥哥的折子。古太傅说日后陛下少不得要给我哥哥个‘戴罪立功’的时机。”
庄政航听那“戴罪立功”,先觉这罪赖在简锋头上实在可笑,随机又想这可不就是上头人要瞧瞧简锋有几分能耐,有意要给他机会施展一下本事。想着,心里就嫉妒起来,闷声道:“想来你哥哥那奸猾之人早将工匠种种都找来了,论理这事是咱们想出来、先知道的,若是当初我也来个陈情表上去……”
简妍笑道:“你又眼红个什么劲?这事弄得好就是功劳一件,不好,那就是大错。敢揽瓷器活的也要有那个金刚钻。”
庄政航虽听简妍这般,到底还是觉得简锋这会子是占了他们家的便宜,心里不平了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有天灾了,很快瘟疫就会来,然后很快本文就没了
128多事之秋
再过两月,果然简锋“戴罪立功”随着贤亲王、俞瀚海并工部官员到江南那边去了。
简妍怕简夫人、周氏担心,就时常领了九斤去简家,又或者请了她们来家里玩,每常安慰她们几句。
后头瞧见九斤因初生牛犊不怕虎,将简家那对孪生兄弟咬得哇哇叫,庄政航也乐得叫简妍请了周氏来家玩,并时常撩拨九斤道:“瞧见谁不听话,你就咬他。”
九斤听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