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表情曾予尔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浑身僵硬,拉紧衣襟,一步一蹭,站过去用身子挡住被子,干笑了几声。
段景修忽地站起身,两三步就迈到她的面前,眼底下的女孩果然如惊弓之鸟瑟缩了下,他得逞地挑起唇角,缓缓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的系着粉丝带的礼盒,向她一递:“这个,是送给你的。”
曾予尔的手悬在空中,想了想,还是接过来,段先生送的礼物估计还没有人轻易敢把“拒绝”两个字说出口。
黑色磨砂礼盒表面点缀着烁烁闪动的亮粉,曾予尔只是用手指触摸,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至少,是她这种徘徊在窘困边缘的人不曾奢望的。
“……这到底是什么啊?”
方才身体的热度慢慢降了下来,段景修觉得周身凉飕飕,虽然他身上还穿着自认为保暖功能不错的羊绒外套。他仔细打量了下曾予尔,真不知道她穿着这件旧旧的棉衣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曾予尔把礼盒放到床上,打开,将里面的同样黑色配粉红的“镂空布片”拎出来,翻过来调过去地观察,等终于醒悟到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回去,呆呆地瞪大眼睛。
后背渗出冷汗,这算……明摆着的暗示?
段景修却不以为意,仿佛她的身体本就该是他的所有物。
他把曾予尔从下铺里捞出,微微躬身,单手将那件镂空薄纱性感睡衣扯了出来,手臂环住她被棉衣包裹的腰身,探头吻她的脸颊:“你就不冷吗?”
“……不冷。”
“不冷?你这间公寓是西厢房,位置又是最靠里面,现在的温度最多超不过十五度,还说不冷?”
段景修握住她的肩头,微微一用力,曾予尔便软软地转过来,面对他。
她理应当对段景修的触碰是熟悉的,不,是很熟悉,也料到这样一天迟早会发生,她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逼自己接受现实,可为什么一被他这样盯梢似的看着,还是紧张得要命,心像是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一样,她恍惚地挠挠头:“我,我习惯了,真的习惯了……啊——你干什么?!”
段景修没等她解释完,手潇洒利落地一挥,扯下她的棉衣,敞开自己衣襟的双排扣把她牢牢锁在自己胸前。
“唔……段,段……”曾予尔不安地大力挣,可惜向前是坚实的胸肌,向后是紧箍的手臂,她四窜无门,到处都萦绕着段景修的气息。
段景修立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眉眼也跟着靠近,顶她的额头:“嘘——别紧张,小鱼儿,没煮熟,我还不会吃了你……刚才,你叫我什么?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之间曾经的约定了?”
“段……”曾予尔咬咬唇,想起来之前所谓的“约定”,脸像被炭火烤熟一样红透,连忙改口说,“k……”
段景修暂时放过她,手放在她的臀后不停画圈,轻轻一掐,牙齿磨咬她的耳垂:“嗯。以后永远这么听话多好,我也能省不少工夫做别事了。”
曾予尔不堪其骚扰,不争气地低叫了一声,反应过来那话里的意思,立刻在他怀里像只不服输的小鱼,奋力地上下扑腾,左右扭动……不过,最后,挣着挣着,直到感觉身体真的比刚才披棉衣时暖了,才彻底安分下来。
两人坐进床,暧昧火热的指数迅速上升,段景修让她靠进自己怀里,摸进被子里面:“这里面挺暖的。有什么东西?”
曾予尔像看外星人一样举目看他:“……电热毯。”
“……还不错。你平时都躲在这里面?”
曾予尔垂头无奈说:“嗯。段……那个,我还没吃完早饭。”
段景修一进门就看到那碗烂掉的面,不由心疼,她的生活质量可以再差一点,那他就有借口直接把她弄到自己身边了。
“炖好汤,送到你爸爸那里,我带你回别墅去吃饭,好不好?”
曾予尔腹诽,恐怕就是真的“不好”也得说“好”。
耳边是诺拉琼斯磁性而忧伤的歌声,有只手一下一下跟随蓝调慵懒的节奏顺着她的头发,紧挨着她的这具身体温热结实,不似电热毯那样热得让人口干舌燥,也不像热水袋一样让人醒来之后有种抱着尸体睡了一觉的错觉……不出意外,他是恒温的。
曾予尔这个冬天从来没这样暖和过,女人性阴凉,男人性阳刚,每个女人其实都是天生惧冷,现在她忽而贪恋起他身上的暖融,一刻,温柔的段景修就算多存在一刻也好。
“困了?”段景修的手穿过她的发丝,用手背抚向她的脸。
曾予尔的眼睫轻阖,懒懒地点头。“嗯。”
他吻她长长的不加修饰的睫毛:“乖,小鱼儿,睡吧。”
大骨汤炖好,段景修笨手笨脚把汤转移到一旁放着的洗干净的保温杯里,这个过程中他难免会弄出些声响,曾予尔揉着眼睛醒来这一幕就映入了眼帘——段景修不仅倒掉她的面,还嫌弃地把购物袋里可怜的菜也扔进垃圾桶,嘴里喋喋不休地嘟囔:“这是人吃的吗?”
“段……”曾予尔懊恼地坐在床里恹恹凄嚎一声,摇脑袋,“k,别扔!”
“你平时就吃这个?”段景修虽然不是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出身,但从小接受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