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宴会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热烈,但是哥战却只是冷淡地看着这一切,目光若有意似无意地扫遍了全场的人,最终还是落在了仍跪在自己面前的车姬身上。
伸手,他拉起她,提前退场。
雅安在场中跳着舞,目光却一刻也未离开过哥战。当她看到他毫不在意地带着另一个女人离开时,眼神瞬间变得绝望,而舞姿却益发妖娆媚惑。
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的真心么?
发辫飞扬,衣裙翻动,雅安仿似不知疲倦一般舞着……
隐约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为爱背叛自己丈夫和族人的女子在被心上人所弃时的疯狂,仿佛看到那个被自己爱人下蛊的宗祭司在承受百日噬心之痛后用己心之血许下毒咒……
是毒咒还是人心?
脚尖在发烫,心却越来越冷,雅安感觉到自己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周围的人脸,火焰,帐篷,残雪……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而不实。
难道要让那诅咒主宰自己的一生?她问。
天空突然飘起雪来,先是有一片没一片地悠然飘落,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渐渐地迷了人的眼。
雅安停住,茫然看了一眼周围情绪仍然高昂的人们,突然拔腿往外跑去。
如果早晚都逃不脱命运的摆布,那么起码让她在还有一点自由的时候为自己争取一次吧。
气喘吁吁地跑到哥战的帐篷外,女人痛苦的尖叫声从里面传出来,雅安脸色瞬间煞白。那是她永远也不可能发出的声音,却是他想要听到的。迟了,已经迟了!
扭头,转身……她木然走向辛美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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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战再漫不经心,仍发觉到了雅安的变化。
她变得沉默了。虽然这样说似乎有些荒谬,毕竟她本来就不能说话,但是他的感觉就是如此。表面上一切都没变,她仍然如同以往那样做份内的事,他的衣服破了,她也会为他缝补。但是她的目光却不再追着他走,里面也没有了以往的热切,甚至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她不再靠近他。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一点。哥战很清楚,对于女人,他向来很少上心。对柔罗曾有的兴趣,也在将她变为自己的女人之后丧失,不得不说,他是有些失望。在他的想法中,她原不该这么容易被驯服。难道所有的女人都会视占有她们的男人为天吗?
车姬也住了进来。因为他不放心将她放到其他地方,这个女人并不如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温顺。
“你去哪里?”从哥悍那里回来,在帐外遇到拎着一包东西的雅安,哥战随口问。
雅安指指不远处辛美的帐蓬,然后欠身行了个礼,便往那边走去,双眼在他脸上没做片刻停留。
哥战眯眼,心中略略有些不豫。目光一直跟着雅安窈窕却似乎有些僵硬的背影,直到她掀帘走进辛美的帐蓬里去。
他突然怀念起她以前的热情来。好像有好些天都没碰她了,他想。车姬来之前,他也并不是天天碰她,但是在她主动亲近他的时候,仍然会顺势要她。然而这些天,她却再也没有那样做过,没有在他从外面回来时为他掸雪,为他捂手,又或者出其不意地勾住他的脖子热切地吻他。
是因为车姬在,她觉得不好意思吗?也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习惯了。
仰面,鹅毛一样大的雪片迎面落下,他深吸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为一个女人伤神,神情不由冷了下来。
迈步,他往辛美的帐篷走去。他不喜欢把问题交给时间去解决。
帐内,雅安正在和辛美一起做午餐要吃的炸驼肉。辛美烧火,火上放着一口铁锅,里面装了大半锅油。而雅安则在调米浆,等锅中的油滚后,便将用香料腌制过的驼肉放到米浆中滚一下,然后入油中炸。
帐内肉香四溢,两个女人的合作显然很愉快。辛美不时唱上几句歌,雅安看向她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和羡慕。偶尔两人目光相撞,便相视一笑。
哥战进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但是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气氛立即变了。辛美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因他的到来露出开心的笑,而雅安原本明亮的眼神却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再次陷入一种绝对的沉默。
哥战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雅安变得沉默了。那完全是因为她的眼睛,当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采的时候,即使她不说话,他也不觉得冷清。但是当她的眼神像现在这样黯淡的时候,环绕在她身周的空气仿佛都沉寂了下来。
想通此点,他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明明比以前温顺,却反让人无法捉摸。
“柔罗,跟我回帐。”他说。突然发觉,要想完全征服一个女人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轻易。而此时,他并不想征服她,只是单纯地想看到她的目光如同以往那般紧紧地跟随着他罢了。
雅安怔了下,辛美却已站了起来,接过她手中的筷子。
“我弄好了给你们送过去。”辛美说,脸上并不见丝毫的不满。她性格直率,对于哥战,她只是崇拜,却无男女间的喜爱,所以对于他有几个女人一点也不在乎,更不会因此而嫉妒。
雅安笑了笑,往外走去。在经过哥战身边时,被他一把拉住,但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顺势贴上他的身。
原本,那天晚上她想就那样跑掉,哪怕是冷死在雪地中,也无所谓。但是在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