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被扔进昏字号根本不关齐昂的事,无辜的青年只不过是个受害者。但是谁在乎呢,阿中不觉得他自己错误的领会了k的意思,而把这股怨气统统发泄到了齐昂身上。挨揍简直成了家常便饭,海岛上一天吃两顿饭,齐昂一天至少会被阿中的人揍三次,连宵夜也顺带附赠了。在背部受伤反抗无效的情况下,齐昂一个星期没有洗澡——因为昏字号根本没有浴室,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巨大的海轮里面常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酸臭气息。或者托了一身狼狈,充满异味的福,竟然没人打齐昂的主意,毕竟没人会对一个脸脏得看不出来本来面貌的人感兴趣。
还好崔浩和崔然两兄弟并不介意,特别是崔然,哥哥不在身边时就整天缠着他。而崔浩也把捡齐昂回自己舱位的目的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给崔然做保镖。
弟弟长得太女性化了,智商却是只有十来岁,很对某些变态犯人的胃口。倒是齐昂对这个想法充满了疑惑,凭他现在不能自保的处境,怎么来看住另一个人?
进入海岛的一个星期后的清晨,阳光依旧明媚,热度却是又升高了一个层次,齐昂裹着又臭又脏的囚衣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也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有股热流在不断涌动。他的一日两餐全都靠崔浩带回船舱,用一周的时间齐昂明白过来尽量减少外出活动是躲开阿中那群人最好的办法。白天昏字号非常闷热,只要能动的几乎就不会有人愿意呆在里面,而齐昂往往选择就这样一个人在压抑的船舱内待上一整天。崔浩要接活的话,崔然便也会跟着他。
想起阿中的穷追猛打,齐昂觉得非常灰心丧气。事情的发展实在太快了,前一天他被送到昏字号,第二天自己就被迫也住了进来,还在完全无辜的情况下招惹了个强硬的对手,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有意的安排。
“齐昂,会见!”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喇叭声,声音模糊而不流畅,还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但是,他还是挺清楚了,喇叭里叫的是他的名字。
会见?会见谁?高启怅?
心脏重重一跳,齐昂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仅仅是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
“齐昂,老黄叫你呢,今天有人要见你!”
小兔子似的崔然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根咸萝卜干。
齐昂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强自按捺下忐忑的心情,他只得拖着脚步一步步往外挪。行经大片泥巴地的时候,齐昂把自己缩得很紧,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法见人。
好在没几个人注意到他,只有几名持枪警察等在大铁门那里,手里乌洞洞的枪口直对着手无寸铁向铁门过走去的青年。
狱长老黄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见到齐昂调侃道:“怎么了,小鬼,吃了苦头?”
齐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含混不清的“哦”了一声,自觉地伸出手去。老黄也不觉得尴尬,仍旧笑容满面的拷上他的双手,呵呵笑说:“你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好在会见的规矩是要先消毒。”
听说能洗澡,齐昂这才觉得心里那种沉甸甸的感觉稍微轻省了一些。
淋浴时冰冷的水流击打在他光裸的背上非常疼,甚至本来结好的痂也再次破裂开来,顺着青年瘦削的身体曲线往下流淌的水甚至泛着微微的红色。而每天都在涂的草药味也随着水流弥漫在了整间浴室里,使得空气倒不难闻。
k走进浴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齐昂背对着他使劲揉搓自己的皮肤,白皙的肤色泛着不自然的粉红,裸背上一道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是有一种奇异的美感,让人产生凌虐欲的美感。除了背部的伤,青年浑身上下处处都是青紫,整个身体简直就像是调色盘,精彩极了。
直到齐昂把肮脏的囚服抱在怀里大力搓洗时,沉默观赏了许久的男人才开口:“你的衣服还能穿吗,小猫?”
齐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大跳,猛然回头看到也是□的k时立即把手里的衣服挡在了身前,双眼警惕的瞪着男人,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的身体还是那样精悍,古铜色的皮肤在朦胧水汽里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今天也有人要见我,跟你一样。”自在的拧开一个水龙头,k开始清洁自己的身体。
扭过头去,齐昂不再看k。要再见到高启怅这种恐怖的心理阴影已经给了他很大精神压力,而与k这样一个压迫力惊人的男人共处一室而是让人手足无措。本来一个人静静冲洗的闲适感完全消失不见了,齐昂匆匆搓了搓囚衣就套上身去,也不顾浑身都在滴水,直接出了浴室的门。
出了蒸气室后,齐昂的衣服不再滴水,但是还是湿嗒嗒的黏在身体上,非常不舒服。消毒完毕他就被人戴上手铐,然后等在一边,老黄正在核对约见人的身份。会见室和医务室紧挨在一起,都是靠着高大围墙而建的附属建筑。一扇厚重的铁门将两个不同的区域划分开来,铁门上只有一扇小小的窗口供传递证件用。
那个人就在门外,但是齐昂看不到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心中万分焦虑。不要是高启怅,千万别是他!
一切资料正确无误,老黄把手里的工作证还给门外的人,嘴里喊了句:“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