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钩子,麻烦你了。”高大的男人表情凝重,轻靠在墙上吸烟。
“只要群哥一句话。”小钩子站起身来,戴上头套……跺了跺脚就顺着一楼的防盗窗及其灵活的攀上墙壁。
韩一凡家住的小区并不高档,两个保安只是摆设。即使不算是深夜,想要摸进来也并不困难。齐昂跟着阮群在十六栋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小钩子才姗姗来迟,打着饱嗝,满身酒味,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目标在五楼,韩一凡的房间靠窗,车模就放在仅有的一个书柜的第三层,用玻璃匣子仔细的保护着。
焦急的等待着,齐昂不敢出声说话,只能静静地看着五楼那个黑暗的房间。现在是七月份,正是大学期末考试的时间,韩一凡八成没有回来,家里只有韩爸爸和韩妈妈,希望不要被发现。
心里有些抽痛,青年第一次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他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优渥的家庭条件和标致的相貌,让齐昂从来都是阳光之下笑得最灿烂的那一个。一夕突变,本来活得无忧无虑的年轻人成了不能见人的地下生物,连老鼠都不屑与他接近。
只有阮群,现在只有他了。无法控制心中感情一般,青年紧紧抱住了身边的男人,稍微有些凉的掌心贴着阮群的脸颊,缠绵至极的厮磨。
“怎么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呼出的热气让人感觉温暖。
“如果你离开我,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说话的语调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空气中的寒冷似乎传递进了齐昂的身体中。
“别说傻话,你还有齐氏。”仅仅将纤细的身体裹进怀里,阮群凑上去亲亲青年的嘴唇。
“早就没有齐氏了。”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齐昂觉得阮群是他的唯一的依靠,“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平静的活着,这算是个奢望吗?”
高大的男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难道连乞求平静的资格也没有了吗……”无法抵抗严寒一般,青年喃喃的说。
“不会的,一切都会好的。”安慰的吻着青年的额头,阮群更加用力的抱紧他。
夜深风紧,大雨漫天席地的下着,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仿佛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群哥,东西拿到。”小钩子平安返回,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递给阮群。
“很好,去吧。”拉开与齐昂的距离,男人接过东西,轻轻颔首。
一身黑色衣衫的小钩子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立即转身消失在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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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而灵活的手指飞快的拆卸着手版车模上面每一个活动零件,青年的表情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漂亮的唇角也轻轻勾了起来,眼里发出柔和的光芒,专注的看着手里并没有生命力的东西。
阮群有些移不开眼睛,他第一次发现认真的齐昂竟是如此迷人,就像是个发光体,能够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这样单纯和善良的人,注定适合生活在阳光之下。
当所有的零件摊了满桌时,齐昂开始一件件检查。终于,在电池板的反面,他发现了被透明胶的紧紧黏住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钥匙,银白的金属反射出冰冷的光。
轻轻地拆了下来,齐昂仔细的打量着,形状非常特殊的一把钥匙,他分辨不出来。
“你看。”把手里的东西塞给阮群,青年用眼神询问。
“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只看了一眼,男人就精准的判断出了钥匙的来历,“收好,非常重要。”
“放在你这里,我怕弄丢了。”抿着嘴唇一笑,齐昂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到满桌的车模零件上,“我要把它拼回去,这是送给韩一凡的,一定要还给他。”
“随你。”淡淡的回答一句,阮群把钥匙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
“出去的话,早点回来。”埋头拼车模的青年在男人推门出去时,才抬起头来说,表情恬静。
“好。”像是许下承诺一样,阮群没有回头,将门关上。
脱力般,齐昂整个身体都无力的瘫软了下去。一个尖锐的零件被他紧紧握在了手心里,几乎划破了脆弱的皮肉。
阮群,阮群……
如果你也背叛我的话……
肩头像是无法负担重压一样抖动起来,青年强打精神完整的将车模拼好,仍旧放进精致的玻璃匣子里。他想了又想,还是留了张字条在里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外的雨仍在下,没有要停住的意思。
阮群还没有回来,寒气弥漫在整个空荡荡的出租屋内。
齐昂在跟自己打赌,他并不笨,诡计与陷阱,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出来。有些人不肯放过他,就算有了钥匙,账本也不会落到自己手里。
他在赌,阮群是哪一方的人。政府?还是幕后黑手?或者双方都不是?
他不知道,没有任何头绪。没有任何社会阅历的青年只是在凭借本能自保,一旦察觉到危险,就想迫不及待的逃跑。
但是阮群不一样,这个亦真亦假的矛盾体,让青年无法确定内心的不安,想要完全信任和依赖,却总有些东西让疑问越写越大。
身体的颤抖越来越无法控制,寒冷似乎入侵了心脏,一阵一阵的麻痹。
两个人,如果有一个人肯退一步,结局必将不同。齐昂愿意为阮群装傻,但是对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