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壶笑道:“若是喝了酒的都砍头,那叛军也不用讨伐了,咱们自己先把自己这三十万人砍光了。”
范可与挨不住笑了几声,到底又连连叹气道:“荒唐!荒唐!”
范可与虽这样说,但那三十万士兵并不这样想,长安城的民众也不这样想。他们议论纷纷,说沈老将军未免严厉得过了头,大约是老了,思想僵化了,不如白简夷将军那样,年轻力壮,还懂得变通。
话锋一转,议论到了我和枕壶头上,说沈老将军对儿子、儿媳如何如何不近人情,老丞相的夫人去世时,沈夫人还在将军府前跪着呢!捕风捉影又敷衍出一段故事,说我因跪在将军府前,竟误了见我阿娘最后一面,“哇”地在我娘灵前吐了几升的血什么的。
我听这些消息,又好气又好笑,隐隐还生出点悲凉来。
当初沈老将军出征,相送到灞桥边的是这些好心肠的长安人;如今沈老将军在风雪里支撑着这个帝国,编排他、诬陷他的也是这些好心肠的长安人。
枕壶不以为意,笑道:“你当我爹爹是水晶人吗?他年轻时在长安城里斗鸡走狗,被整座城骂作膏粱纨绔的时候,也不见他脸红。”
长安城熙熙攘攘,汾州那边自然听不到。汾州城里城外又僵持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