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头一坐下,我便乳燕投林一般扑进她怀里。师姐笑吟吟道:“我才把嫩嫩哄睡了,又要穿过半个长安来哄你。你俩怎么这么讨厌,恩?”我闷声闷气说:“我疼!”师姐顺着我的脊梁骨摸了一遍我的背,熟悉的暖流烫进我的肌骨,她轻声问:“看过医生没有?”阿娘忙说:“宫老先生正在府上歇着,我去请他老人家来?”我咬牙切齿道:“我不要看医生。”这么些年,医生口中那些话我差不多倒背如流;不论话说得多婉转,总而言之我这病是治不好的。
师姐却转向我阿娘道:“有劳夫人请宫先生来。”阿娘携绫织去了,我才发作起来,只嚷嚷道:“我不要看医生!我不要看医生!”师姐似笑非笑地瞅着我,也不答话,只向枕壶闲闲吩咐道:“替我斟盏茶来。”枕壶尚未挪步,抹月便机灵地跪了跪,烧了一壶茶水来。师姐悠哉地吹出热腾腾的白气来,才对我道:“有什么撒泼赖皮的本事通通使出来,横竖这医生是看定了。”
师姐不如师兄严,然对我也不算无原则娇宠。我吃软怕硬惯了,便对侧立一旁的枕壶道:“我要你走,你如何还在这里?”枕壶遭这一桩飞来横祸,哭笑不得,作揖告饶道:“我走,我马上走。”师姐却取了枕壶腰间的折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