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响起一声霹雳,骤然浮现出阿娘临终前攥了我的手,问“你能不能——”,却没问出口,只连声道“罢了”。我那时只当她是糊涂了,听了优姝这席话,竟顿悟了她的心意。她临死了还愧疚着当年送我上生罚山的事!我愣愣坐着,哗啦啦淌眼泪,断断续续道:“她应当问的,我会原谅她,她就能安安心心去了。”
优姝皮笑肉不笑道:“你原谅她?你当时真会原谅她?就在方才,你还满心怨怼呢。阿娘还不晓得你,她知道,她便是问了,得到的也是你可怜她才赏的一句宽恕,这种原谅不要也罢。她是你娘,看透了你的,知道你心胸狭隘。”
我宁愿优姝扇我几耳光,也不要再听她说话了。踉踉跄跄站起来,勉强道:“我得走了。”优姝道:“胆小鬼。”我浑作没听到,只疲惫道:“你乐意嫁谁便嫁谁好了,我不管你了。”又思及白梅,到底流下眼泪来,只道:“你对祁白梅客气些,莫要逼得她太狠了。她就是山里一个小姑娘,没有你的本事。”优姝咬唇道:“我如果不是你妹妹,你话也不会同我说,是不是?你就是这样的讨厌我。”我眼泪一个劲地垮,道:“可你是我妹妹啊。”
她抿紧了唇,让开路任我出去。我在廊上倚着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