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一进来,罗永国往后退了一步,立在窗口,菜刀死死抵住又安的脖子,喊道:“双手高举,把衣服脱了,脱不脱?”刀蹭了一下,又安感觉一阵刺痛,周自横的目光落在他媳妇儿顺着脖颈滴下的血上面,一滴一滴,跟滴在他心头一样。
又安闭闭眼睁开,定定看着他,目光勇敢而坚定,这一刻,周自横发现,自己仿佛更爱他家小媳妇儿了,平常那么个娇气的小丫头,怕疼,怕冷,怕热,可现在面对生死表现出的这份勇气,使她的美丽更加夺人心魄。
周自横举起手开始脱衣服,外套,背心,裤子,就剩下一条四角裤,罗永国见他这么听话,忽然怪笑了一声:“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为了这个小娘们就怂了,那晚上把我们几个兄弟收拾的,恨不得死了,跪在地上求饶都不行,现在让你尝尝滋味儿,跪下。”
周自横眼里厉光一闪,“你他妈跪不跪?不跪这小娘们儿的脸上我先划一道……”罗永国手里的刀一翻在又安脸上比了比。
周自横明知罗永国是吓唬他,就算他下跪了,罗永国也不可能就此罢休,可他还是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又安眼泪都下来了,才明白这就是个变态,就为了折磨她家老男人来的,可是又安发现,自己什么都干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自横跪在地上,那么个高大如山的男人,那么个铮铮铁骨的骄傲男人,给一个歹徒下跪,为了她。
罗永国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跪到这边来,那边儿太远,我看不清……”周自横真就走过来,重新跪下,他刚跪下去,罗永国狠狠就踹了几脚:“你他妈不是厉害吗,你还手啊!还手啊!哈哈……你他妈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踹了十几脚还不解气,顺手提溜起角落的水晶大花瓶就砸了过去,花瓶碎裂,里面的水合着周自横的血流下来,触目惊心。
又安啊大叫一声,也不管脖子上刀,反正手没绑着,抬手就挠了过来,罗永国没想到这娘们不怕死,被她逮到机会挠到了眼上,疼的一脚把她踢开,这家伙真敢杀人,一点犹豫没有,举起菜刀就砍了下来。
又安就觉一个身影快速扑过来,把她整个护在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知道是她家男人的怀抱,啪一声枪响,伴着周自横轻微的闷哼,枪声响过,接着便是破门而入的噪杂。
又安觉得抱着她的男人,有些沉,仿佛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挣扎着探出头,却对上周自横道目光,周自横伸手摸摸她的脸:“媳妇儿,你没事对不?”又安点点头:“我没事。”周自横低声笑了:“媳妇儿,那你笑一个给你老公看。”
又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周自横亲了一口道:“我媳妇儿笑来真好看。”又安伸手想抱他,却摸到后背一片黏湿,举起手一看,一手都是血,又安吓了一跳,忽然想起,刚才歹徒是举起菜刀砍她来着:“你,你受伤了……”又安开始慌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江东过来抓住周自横的肩膀提留了起来,两个医护人员迅速架起周自横放到担架上,又安急忙跟了出去。
上了救护车,周自横趴在担上,闭上眼,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累了,又安握着他的大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旁边的江东瓮声瓮气的道:“哭什么?这点儿伤死不了人,你是医生,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又安抹抹脸:“我哭我的碍着你了,谁让你跟来的,你不乐意看我哭,闭上眼。”
周自横睁开眼叹口气道:“你们兄妹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好歹我是个病人吧!”江东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又安急忙问他:“疼不疼?”周自横目光闪了闪点点头:“疼,媳妇儿,要不你亲亲我,亲亲我能解疼。”又安脸一红,偷瞄了一眼江东,还是低头凑过去,在周自横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47
又安亲手缝针,早已不是当年刚毕业没见过世面的菜鸟实习生, 比周自横更重的伤都不知道处理过多少,在急诊实习的时候,哪天不遇上几个重伤就诊的病人,缝针这样的小手术早已轻车熟路。
可对象是自己男人,又安的手还是止不住抖了,比第一次给周自横缝胳膊的时候,还抖的厉害,以平生最大的抑制力,抑制住手的抖动,终于缝完了,又安退了一步险些栽倒,额头密密麻麻都是汗珠子。
周自横推到了普通病房挂水,周自横看了眼等在那里的江东,对又安道:“媳妇儿,我饿了,还没吃晚上饭呢,我想吃你们医院对过那家云吞。”
又安点点头:“好,我现在买去,你等会儿。”又安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出去,总觉得,周自横是成心把她支出来。
见又安走了,周自横才道:“东子,刚刚谢了。”江东硬邦邦的道:“我不是为你,用不着你谢。”
周自横不禁笑出来:“东子,你还是那样,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变,我知道你为了又安,刚才你握住枪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你有多喜欢她,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的心里素质很过硬了,可刚才那一刻,我得承认,哥们儿挺怂,赌不起,更输不起,我一想到那一枪打出去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就握住枪了,可你却做到了。”
江东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