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昂这回来特地把府内剩下的两坛鹿儿酒给带来了,已得知伍子昂在大东受到的不公的越勒耶,十分豪爽地搂上伍子昂的肩说:“王爷您到了女贞,便是我越勒耶的上客,您只管在这里住下。有我一口救喝,就有王爷的一口救喝!”
伍子昂笑呵呵地自我挖苦道:“我现在可不是什麽王爷喽。”
越勒耶牛眼一瞪:“这里是女贞,我说了算!我说王爷是就是!”
“哈哈,随大君喜欢。”
“走!喝酒去!”
“哈哈,走!”
两人很是亲热地喝酒去了。
很快,女贞王越勒楚就收到了消息,他问属下:“梁王被贬一事你认为是真还是假?”
有人说:“秦歌把柳家赶出了京城,把柳云非关了起来,听说不日要发配边疆。伍家上下除了伍子华在突厥外,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府,伍子昂的两个女儿的郡主封号也被秦歌收回去了。柳家是伍家的亲家,秦歌对柳家做得那麽绝,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越勒楚笑笑,说:“孤好奇的是秦歌既然贬了伍子昂,又为何仍留著他的府邸?而且秦歌还提拔了不少伍子昂的旧部,这不能不令朕怀疑啊。”
另一人道:“秦歌削了伍子昂的王位之後,不少官员都为他求情,还有不少人因为此事对太师林甲子异常不满,认为他心胸狭窄,嫉贤妒能。我想秦歌该是为了平息这麽不满,所以才这麽做吧。而且现在不难看出秦歌实际上是把伍子昂流放到了女贞。秦歌先是削伍子昂的封地,然後给他一定的权势,在他放心之後又趁其不备地削了他的王,不得不说秦歌此人很有心机。”
接著有人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伍子昂为秦歌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後却落得如此下场。秦歌也不过是个昏君。”
越勒楚还是笑笑,道:“是真是假先看看再说。若果真如此,伍子昂此人却是个拉拢的好对象。”众人点头,很是赞成。
与心腹商量了之後,越勒楚道:“大东的使臣回去後,就让伍子昂住在大君的府上吧。大君与他有些交情,让他去套套伍子昂的话。还有越勒云秀的事,让大君心里有个谱,问问究竟是怎麽回事?”
“属下晚些时候便去大君府上。”
越勒楚眉头微蹙,秦歌应该已经知道越勒云秀是越勒云山假扮了,为何又能让他怀孕呢?难道秦歌已经找到真正的越勒云秀了?这麽想著,越勒楚的眼底闪过历光,秦歌的心机果然深不可测。
当晚,伍子昂在越勒耶府上喝酒。没有旁人,越勒耶也没叫女人作陪,只有两人。喝到深处,越勒耶兄弟好地搂住伍子昂不住地为他不平。
“哥哥,你们大东的皇帝,也太过分了!怎能如此对你?弟弟我听到你在大东受的委屈後,真是为你担心,还好大东皇帝把哥哥你派到女贞了。哥哥日後就在女贞安家吧,今後再把嫂子和孩子接过来,不要回去了。哥哥在女贞,弟弟我也有喝酒的人了。”
伍子昂拍拍他的肩,打个酒嗝说:“唉,越勒老弟啊,伴君如伴虎,为兄我这回是看透了。为兄我也不想那麽多了,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不要为难为兄的家人。皇上说是让我护送郡主,其实就是不想再让我回去了。大东,唉,不说了不说了,太多人想在被窝戳我一刀啊。”
越勒耶愤愤道:“哥哥是个豪爽的人,弟弟我就喜欢哥哥这样的。哥哥,大东皇帝不要你弟弟要你。来,喝酒!”
“喝酒!”
忍著翻白眼的冲动,伍子昂豪爽地干了一杯。什麽叫“弟弟要你”,他才不要咧!这鲁莽的汉子哪能跟他家秦歌相比。
喝到差不多了,越勒耶也醉得不行了。他眯著眼睛凑近伍子昂小声问:“哥哥,皇上对公主好吗?皇上是不是不喜欢公主才把公主送到庙里去了?”
伍子昂掩去心思,大著舌头说:“怎麽,会,不好……不好的话,能,嗝,能有孩子麽……公主刚进宫的时候,嗝,一直,病著。那时候,皇上也是,身子欠妥,就把公主,送到寺里静养了。现在,皇上身子好了,公主也好了,有孩子,那不很,正常吗?啊,不是,我说,公主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简直是仙女,下凡……”
越勒耶嘿嘿一笑,听上去有点尴尬和心虚。猛点头:“这就好,这就好。”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秦歌果真找到云秀了?
“碰!”
就在越勒耶满腹不解的时候,伍子昂脑袋一沈,抵著桌子不动了。见他醉死了,越勒耶招招手,有两人过来把伍子昂扶了起来,带他回房。
摸著下巴,一身酒味的越勒耶眼中并无太多醉态的深思,秦歌究竟是什麽意思?既然之前曾来信以云秀的身份相威胁,又为何会使云山怀孕呢?也不知云秀躲到了哪里,竟会让他们找不到。还有,目前看来伍子昂是当真被贬了,也许他们可以趁机拉拢伍子昂。这麽想著,完成了皇兄交代的人物的越勒耶暂时放宽心地派人回宫复命。
被人架回房的伍子昂醉醺醺地瘫倒在床上,待服侍他的人离开後,他扯过被子,翻了个身睡著了。睡了不知多久,屋内的烛火晃了几晃之後熄灭了。床上的伍子昂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
“王爷。”
床帐微动,一抹黑影出现在了床上,伍子昂立刻坐了起来。当他看清楚来人是谁後,他愣了,轻呼:“阎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