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寂淳又是没来得及开口,话又被宿冉抢先了,只看宿冉冷着一张脸眼睛微微眯起,半撑着手臂在床板上,忍着那剧烈的疼痛,另一只手从床头随手抓了个东西,目标准确地砸向了那个出言不逊的小老头。
只见这小老头灵巧地往旁边一躲,就躲过了这没什么杀伤力的袭击,他瞪着一双眼睛指着床前的两个人,气哼哼地倒在地上哭着道,“原来你们两个小子就这般对待救命恩人,哎呀,可怜我老头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竟然救了两个这种忘思负义的家伙……”
两人看到面前这老人躲避的动作甚是敏捷,那样子显然是有些武功底子的,纵然这老人在他们面前耍浑哭泣,但仍旧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不过既然是救了他们,显然此人不会怀有什么恶意,因此寂淳很是尴尬地出声道,“老人家,是我们不对,您快起来吧。”
小老头一听这话立马止住了哭,拍拍屁股上的灰从地上起来,怕兮兮地瞅了宿冉两眼,有些别扭地走到床边上朝寂淳嘟囔道,“回去歇着,你伤得比他重多了,可别再乱跑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好,好,麻烦您了,”寂淳连忙忍着疼从床上起来,小心地挪着步子往外走,这小老头倒是个不错的人,上前搭了把手扶着他出去了。
寂淳回到外间的床上躺着,想到宿冉在里头两人却见不了面,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虽然他们就隔了一堵墙几步远的距离,但他还是不舒服,想到宿冉也是伤重理应多休息,因此他也不好去打扰。
方才同老人聊了两句,他才知道距离山塌那日已经三天之久了,他和宿冉是在外面昏迷了整整一天才被这老人碰上救回了家。
他的身体难以动弹,想说话的人也不在身边,脑子里开始慢慢回忆着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后来那些人究竟是否生还,但可以肯定的是,商洛必定安然无恙地出了山,那么他会去哪里?
那商洛如此年轻,为何体内会有这么高深的内力,就连自己的师父慧空恐怕也及不上此人吧?而且此人眼瞳血红,脸上布满诡异可怕的纹路,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神秘渗人的气场,好像不是人一般,而他那身形言语又完完全全是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商洛为何要费劲心思残杀这些武林人士,为何又要灭门其他众门派,如果欧阳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是他,欧阳以寻究竟知不知道?
也不知此人是否己然达到目的,还是说他仍旧会去残害武林,祸害苍生?最后他说的那句“少林将亡,魔教遭诛,地芒已现”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下一个目标就是少林和魔教?!地芒已现,那地芒是何时现身的,不是已然被埋进了深渊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心中疑惑逐渐加重,对于师门安危的忧虑也越来越深,他在此处养伤,那么武林中又会遭遇什么大祸呢?!
寂淳想的越多,压力便越重,而正视他此时的状况,虚弱地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又谈何回去保护师门呢?现在的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养伤,之后加紧时间回中原,到那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他绝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没有人能压制那个商洛!
“吃饭咯!”小老头笑眯眯地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进屋,在寂淳床头放了一份嘱咐道,“自己起来吃,小心伤口!”说完,又出去端了另一份饭菜进了里屋,对宿冉说了同样的话,又出来了。
寂淳半靠在床上吃着饭,见老人端着自己的饭走到外间一张小桌子前坐下也开始吃,对着救命恩人他也不好只吃不说话,便主动开口攀谈道,“老人家,不知您尊姓大名?”
“呐,名字忘了,只一个姓,吴。”老头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咽下去一大口才抽空回答了一句。
“贫僧法号寂淳,里面那位公子是宿冉,敢问您一句,我们这是在哪?”寂淳客气有礼地问道。
“这儿是西陇州附近的一处小村子,”吴老头也不多说,只问一句才答一句。
“那您知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煞y-in门您可曾知道?”寂淳问。
“不知道啊,什么煞y-in门,老头子我几十年没出去过了,不知道外头都有些什么门派呢,哈哈哈……不够吃,我再去盛一晚,你够么?”吴老头拿着碗笑呵呵地出门了。
寂淳如有所思地盯着吴老头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在这西陇州境内无人不知煞y-in门的么?这位老人家怎的会没听说过?还有,他们受了如此重的内伤,而且还并非是一般人能造成的内伤,为何这位老人能帮他们疗伤救治?既然说是从不曾出去过,又为何能救他们?
但吴老头不愿说,寂淳也不好多问,只能在细微之处观察着老人的举止动作,他慢慢发现这位看似顽劣的老头并非一般人,凭寂淳的判断,这吴老头绝对是个隐世的高人,他的内力让人觉察不出,却又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了他的高深之处。
寂淳在床上躺着疗养伤势的第四天,宿冉从里屋出来了,虽然走路的步伐还有些虚浮,但好歹能够站在地上走动了,虽然他们在这几天里每天都会在一起待一阵子,但现在相对来说,方便了许多,因为宿冉能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