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起,聂枣这任务也算是做到头了。
蒙青氏没来找蒙无疆,而是借小蒙王的口下了一道旨,随便找了个一眼即明的借口削了蒙无疆的权。
蒙无疆毫无异议的领了旨,脸上看不出一丝怨恨。
不去上朝,蒙无疆有更多时间留在府中,大半时间都在陪聂枣。
聂枣的伤口已经结痂,很快剥落长出新肤,看着那些疤印,蒙无疆很愧疚,聂枣倒无所谓——任务结束她自然会用药消掉这些痕迹。
他们日夜朝夕相对,寻常人看来倒真是一对恩爱情侣。
令主托人送来消息,说雇主对目前的情况很满意,她只要再努把力,让蒙无疆和蒙青氏彻底决裂,让一方再无转圜余地就行。
所谓的没有转圜余地,就是连后悔都没地方。
有人送上蒙无疆收受贿赂以及密谋造反的证据,蒙青氏收了,而且信了。
虽然蒙无疆一贯温和,但看蒙无疆不爽的也大有人在,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做起来反正不费劲,稍微厚道些的就装作不知,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不过是蒙青氏要收拾蒙无疆的借口而已。收受贿赂?就那点银两,还不够打打牙祭的呢!至于密谋造反就更搞笑了,谁不知道现在这个王位是蒙无疆硬生生舍弃不要拱手相让的,要夺取王位有的是办法,总不至于到这个时候才来造反。
此时,新蒙王根基不稳,就在此时处理权臣,未免有些不明智。
蒙青氏太冲动了。
不得不说,女子冲动起来真是比什么都可怕。
蒙无疆的府邸被查抄,人也被下了狱。
这一切快得犹如梦境。
查抄前,蒙无疆想叫人送聂枣离开,被聂枣断然拒绝。
她当然不会走,她还要补最后一击,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
两人被关进大狱。
不出意外,蒙青氏来见了蒙无疆。
她问他:“你后悔吗?”
蒙无疆摇了摇头
她叫人抓住聂枣,压倒蒙无疆面前,再次问他:“你后悔吗?”
蒙无疆无奈,他没料到蒙青氏竟然会固执若此。
这种固执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偏执,从他大哥死之后,她就开始各种逼他就范,不,或许从他们因为争吵分手开始,从蒙青氏一气之下嫁给他大哥开始,这种偏执就已经越演越烈。
记忆里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如今倒映在瞳孔里衣着华贵的女子已近扭曲。
像是扭曲的罪孽,一身永远无法洗净的污垢。
蒙无疆说:“有什么你就冲我来,不要伤害她。”
这句话像是激怒了蒙青氏,她提起裙裾,竟然自己动手拽住聂枣的头发,就朝着墙上撞。
“啪”。
一巴掌将蒙青氏的脸打歪。
五个鲜红的指印浮现在蒙青氏的脸上。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女子打我!”
蒙无疆合了合眼睛,收回发麻的手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已经不忍心去看。
蒙青氏像是发了狂的朝着聂枣攻击过去,她幼年也学过武,真打起来不比一个成年男子力气小,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聂枣,就已经被蒙无疆拦住。
“你要保护她是吗……?”
“是。”蒙无疆干脆的承认。
“如果我非要杀了她呢?”
蒙无疆笑:“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这一刻,聂枣甚至有些怀疑蒙无疆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蒙青氏,身为旁观者,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蒙青氏的心理已经脆弱至极,只要他稍微服软,哪怕说上一句好听的,蒙青氏都不至于发狂如此。
眼看着喜欢的女子变成这个样子,不,甚至可以说是他间接刺激的,他又于心何忍。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可怕,只过了不到两日,对蒙无疆的处刑就下来了。
幽禁,终生幽禁。
而随着这道旨意一同前来的,则是一杯毒酒一柄匕首一道白绫。
拥有蒙王血统是不能直接处死的,却可以秘密处刑。
聂枣看着这一幕,禁不住想起魏敛那阵仗。
大概碍于蒙无疆的身份,送赐死药来的人并没有强逼,只是将物品静静送到蒙无疆面前,道:“侯爷请自选。”
蒙无疆端起了酒杯。
聂枣犹豫着应不应该去阻拦一下什么,但是她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人都快死了还做什么戏。
最终职业道德克服了薄凉,聂枣握住蒙无疆的手说:“不要……”
“什么不要?”
“不要喝这个……”
“我不喝他们不会允许的。”
聂枣努力想去夺杯子,却听见蒙无疆叹喟了一声,松开手转而去握那匕首:“不用了,我都快死了,你又何必……”
“可是……”
蒙无疆握紧匕首,垂首看那锋利的刀刃,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对聂枣道:“真的不用了,这不正是姑娘所希望的么?”
他语气平淡,聂枣却悚然一惊。
蒙无疆笑笑:“一直做戏陪我这么久,姑娘也辛苦了。”
☆、第十章
第十章
“无疆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聂枣的脑中飞转,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哪里又露馅了。
蒙无疆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用手指在刀锋处划了一道,利刃割裂指尖,血珠争先恐后的溢出:“好锋利的刀。”
他赞了一声,竟无丝毫畏惧。
聂枣按住蒙无疆的手臂,略有些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