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意外的摔伤,我把清明节要去盐城的事忘了。直到四月四日傍晚,我和吴芳刚吃完晚饭,忽听到有嘟嘟的敲门声,我和吴芳都感到奇怪,因为我们这里没什么朋友,吴芳听我的话,也不把客人带回家的,我以前认识的方先生,也早就断了来往了,高老板虽说也知道我的住处,但他更不会冒昧来找我的,小区里的物业管理费,我们早就交了,那会是谁呢?吴芳把门打开,只见门外济济站着好几个人,她们都扮鬼脸,冲我们笑呢!原来,是徐姐和海天堂的几位姐妹!吴姐与小红和我熟,但和阿兰不熟,所以她们没有一起过来。看到她们,我才想起,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摔伤的事,也没打电话去告诉她们,因此,她们就如期赶了过来,准备在我这里先住一夜,明天一早就坐车去盐城。
我有点为难,依我和阿兰的姐妹情份,自然是要去的,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宜出远门,而徐姐和阿芳她们都来了,我该如何向她们说明?除了徐姐比我年长几岁,我对她敬重以外,我和阿芳、阿春、阿菊、阿梅等,还有永远离开我们的阿兰,都是亲如姐妹,我们几个人相逢,自然是热闹的。吴芳怕我答应她们,明天要和她们一起去盐城,就说出了我不慎摔伤的事。大家一听我摔伤了,都很紧张,当听说是我那里被自行车撞伤,又有点忍俊不禁。阿春说:“真是奇怪,还没听说有那里被撞伤的,你算是破了吉尼斯记录了。”徐姐说:“还好,情况不是很严重,要是里面有淤血,那还要开刀呢。”阿梅说:“小静,那你有没有找他们算帐?”我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可让我找谁去?只能自认倒霉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徐姐说要和我睡,让阿春和吴芳睡,其他两位睡沙发,大沙发打开,也和一张床差不多。徐姐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地照顾我,我要喝水她帮我倒,我要上卫生间她扶着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徐姐,我不是病人,这点小伤不要紧的。”徐姐说:“你现在康复阶段,小心一点好,要是再摔了,那骨骼就很难恢复了,那会留下后遗症,痛苦一辈子的。”听她那么一说,我也不敢说什么了。
徐姐吩咐熄了灯,要大家好好睡,明天才有精神去盐城。她已经决定了,她们几个去,我留下来,不用一起去了,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去看望的,来日方长嘛。我感到有点遗憾,但也只能这样了。虽说灯关了,但大家都没有睡意,我和徐姐睡在一头,也在嘀嘀咕咕地聊天。我说了那天被“绑架”的事,还说了花样年华的那场火灾。徐姐说:“太危险了,那也是你命大,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小静,你有什么打算吗?准备一直做下去吗?”我说:“我准备再做几年,就和你一样,开个培训班。”徐姐说:“我劝你还是别开了,一是不正规,有关部门知道你私下收费办班,是要处罚的;二是按摩这个行当,毕竟不是正当职业,既是帮人,也是害人。”我明白徐姐的意思,教给越多的女孩按摩手艺,虽然解决了她们的生存问题,但同时也使更多的人,陷入了泥潭。
我说:“希望按摩行业能够文明经营,不要沾惹那些sè_qíng服务,生意还是可以做的。”徐姐说:“想法是对的,可现实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很多男人来按摩,其实说穿了,就是来找乐的,要是正统的按摩,很多客人是不感兴趣的。”我说:“是啊,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这个世界堕落了?还是男人都下流了?或是我们女人都放荡了?”徐姐说:“小静,我劝你还是尽早脱离这个环境,找份好工作,嫁个好男人,那才是正道。”我叹息着说:“我也想过了,我会按摩这门手艺,要找一份工作是不难的,但要我重新开始,换一个工作,是有点难的。至于嫁人,我现在还没想过呢,我也不知道好男人都在哪儿?看着别人都很幸福,我们就是想谈一场恋爱,也是很难的,男人喜欢我们,但不会和我们结婚的。”
徐姐说不聊了,要睡了,明天还有事。我真是佩服徐姐,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还发出了均匀的轻鼾声,她真是个拿得起又放得下的女人啊。我虽然认识吴姐在先,但徐姐在我的心目中,才是真正的姐姐,她使我在摸索着前进的时候,没有丧失自己的良心,还让我隐约看到希望的曙光。正如此时,我望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我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不用多久,启明星就会划亮夜空,清晨的阳光,也会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耀到这个房间,也照到我的心房。也许,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就是时间,我们面对同一个太阳和月亮,每一天的时间是相等的。不论生活在何处,时光流逝,既带走了我们的青春,也留下人生的经验,使我们在平凡的生活中,感受到生命的珍贵和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