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女孩子的友情就是靠手牵手回家以及手牵手上厕所建立起来的。她早就同桃子说好了,两个人一起回家。但万一她如实回答了,虞子宸也要加入怎么办……
阮阮决定说一次谎话:“我,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坐……公交车。”
许多年后阮阮回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这句话,感慨万千,也是傻,她们家在山上的富人区,公交车怎么可能通行?如此蹩脚的谎话,被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明的虞子宸拆穿,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
虞子宸当时没说话,晚上放学时却在学校后门处把两个牵着手开开心心偷吃冰激凌的小姑娘逮了个正着。
他就坐在车后座上,一阵阵的怒意往上涌,摇下车窗叫她的名字:“阮阮。”
阮阮循着声音看过来,一见到他的脸,目光便躲躲闪闪的。
他说:“上车。”
阮阮本来就不会撒谎,更别说撒谎后的圆谎,她的思路比较简单,没有想他为什么会在放学的二十分钟后仍旧停留在学校的后门处,满脑子除了心虚和愧疚不剩其他,小脸蛋也涨的红红的。
傅景桃也跟着爬上车,但她坐在了两人的对面,阮阮和虞子宸并排。她只看到那个很帅很帅的班长加邻居非常贴心的提醒自己系安全带,随后又亲手帮阮阮系了安全带。最后他的左手牢牢的牵住了阮阮的右手,他笑了一下:“以后我们一起回家。”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叽叽喳喳爱说话的时候。傅景桃没有忘记这件事,第二天一早去了学校,就抓住好朋友问这件事。
“阮阮,你是不是和虞子宸在一起啊?”
阮阮莫名其妙:“什么叫在一起?”
小桃子很着急,把自己的一对食指对在一起扭了扭:“就是男女朋友呀。”
男女朋友,这个词非常新奇,在阮阮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小孩子似乎总是喜爱模仿大人的一切,这个在她们看来相当成熟的词被冠在了自己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的虚荣满足感。
她立马就红了脸:“没有的,你别乱说。”
“可是我看到他昨天牵你的手,我妈妈说女孩子不可以随便和男孩子牵手。电视剧里也演了,要喜欢的人才可以这么做。”
软软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没有。”
她以为撒谎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是和小桃子一起,那么和虞子宸一起回家也可以接受。然而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小桃子的身高总是比同龄人矮一点,妈妈檀岫为此很是操心,维生素钙补了一大堆,宝贝女儿还是不见长。因此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每天放学后留下女儿和儿子一起在学校练球。
傅景曜比他们大三届,三年级选入了学校的篮球队,周一到周五的晚上都要留下训练一小时,这也是为什么几个孩子明明同路,却没有一起回家的原因。
这下就真的只剩下两个人一起了,在学校还好,就是晚上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当真是煎熬。
这样的日子晃悠悠的过了一年又一年,阮阮中规中矩的上学,中规中矩的交朋友。每次考试的成绩不算最好,但也起码稳定在了中游水准。
三年级,学校开始了兴趣班的开设。虞子宸的身体素质好,当即就被教练拽去了跳高队。学校要求每人在毕业前掌握一门乐器,这意味着她必须从头学起。
虞子宸的钢琴是过了级的,这不用说。傅景曜自小练习小提琴,老师来家里的时候,桃子也顺便学。
只有阮阮一个人,除了会跳一点民舞,好像真的从来没学过乐器。
有关于这一点,被她的妈妈路宝宝女士相当慎重的对待。她就像每一个把心都扑在教育儿女问题上的母亲一样,仔细的研究究竟哪一种乐器更适合阮阮。
路宝宝女士与身边两位有经验的女士充分探讨并交换了意见。最终把范围定在钢琴与小提琴之间。
秦陆认为路宝宝简直是多此一举,最后的结论也如同没说。
“俗!小乖要学就学一个独一无二的!”
虞子宸知道这件事,晚上回家的时候问起了阮阮的意思,阮阮毫无防备,半懂不懂的说:“桃子说小提琴很简单的,她还给我看了老师的照片,老师好漂亮。”
虞子宸点点头没再说话。
隔天是周末,徐若茶做了一堆小点心,往常都会送给亲爱的邻居们尝一尝。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烤了两箱小饼干,正准备给他们送去,正在自家庭院里与外教做对话练习的儿子竟然主动开口:“妈妈,我去送吧,爸爸昨天说今天会早下班。”
徐若茶一拍脑袋,晚饭她都会帮着保姆一起做,因为虞沉喜欢吃她煮的饭。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确实也该准备了。
况且家庭主妇的日常——这一盒饼干送过去,必定又得从天南聊到海北才算满意,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想到这一点,徐若茶毫不犹豫的把东西嘱托给了儿子。
虞沉走的时候还带了一张海报,他先去了傅家,随后才往秦家走去。他知道这个点儿阮阮一般在练功房练舞,没有去找她,而是与路宝宝简单的聊了聊。
路宝宝的话无非是老生常谈,“子宸啊,妹妹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妹妹的作业完成的好吗?”“阮阮在学校有没有走得近的男孩子?”诸如此类。
这几年眼看着孩子长大,越变越沉稳,不像这个年纪别的男孩子一样疯疯癫癫。懂事又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