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来着?”
原随云好脾气地提醒她:“‘只识天’先生。”
“哦对,识天识天,这名字真绕口。”
“……”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环顾众人,道:“看来这一行倒是没有不去的理由了。”
何止是没有不去的理由,这些去的理由多得就像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局。
只是这个局又是谁布置的呢。
比起思考这个问题,还有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已然出现了。原随云为这一行准备的物质充足,但都是建立在只多一位‘只识天’先生的基础上,如今不仅‘只识天’不在,来的却是西门盈与楚留香。原随云一行只有两辆马车,无论如何,慎以澜都不可能独享那辆拥有舒适大床的马车了。
此时的慎以澜只着里衣,半躺在床的正中央,对西门盈眨眨眼道:“西门姑娘,你喜欢睡左边还是右边。”
西门盈红着脸躲在角落里,轻且连续地摇着头,“我还不困,慎姑娘先睡吧。”
慎以澜‘哦’了一声,又摆出一个大字型,将床全都占满了,又道:“西门姑娘,我睡觉时有个坏习惯,喜欢抱着人睡,希望不要吓到你呀。”
话音刚落,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另一辆马车里,原随云与楚留香倒是相谈甚欢。
原随云说话虽然文绉绉的,但场面话说得非常漂亮,加上他真诚的表情,楚留香本就不会怀疑这位在江湖上素有善名的无争公子,此刻更觉得他可亲可敬,只恨不是多年相识的朋友,更恨没有美酒作伴、可与新友把酒言欢。
原随云笑笑,他挥手从柜子深处拿出了两坛酒,道:“这是先前怕慎姑娘路上闹腾,给她准备的梅子酒,不会醉人。对香帅来说自然是难以尽兴,不过既然是在去魔教的路上,若是喝醉了也不妥。”
楚留香笑了笑,那两坛酒已然开封了,酒倒入碗中,酒香四溢,却不是寻常的梅子酒的气味。这酒光是闻着就已让人醉了,入口更是别有一番滋味,酒非烈酒,却有着凛然的香。
楚留香喝了一碗,才意味深长地感慨道:“慎姑娘不像是个爱喝酒的人,为一个不一定喝酒的人费心准备这样好的酒,少庄主倒是用心。”
原随云只是斯文地酌了一小口,“家父素来敬重神隐门人,慎姑娘又是家父恩人嘱托要照顾的人,在下未有不尽心的道理。”
“原庄主的恩人?”楚留香细细品味着原随云这番话,问:“方才我多有顾虑,未有多言。我会参合进将军府这件事,无非是那位假的熊姑娘上门,说我是偷了将军府至宝、并为将军府引来灭门之祸的人,虽后来得知这不过是个诱饵,不过我也实在好奇那个至宝为何物。原少庄主也遇见过一位熊姑娘,敢问这位熊姑娘又是以什么理由,说服少庄主的呢?”
“这位熊姑娘身份虽假,持着的信物却是真的,家父曾有言在先,凡持此信物来者,有求必应。而那位假的熊姑娘,要求便是为慎姑娘洗清冤屈,也便是查清将军府一案的真凶。”
“这幕后之人倒是颇费心思。”楚留香又喝了一碗酒,笑言:“传闻玉罗刹武功极高,又神出鬼没,极少当众出现,就连男女都无人知道。若是能见到这位神秘的魔教教主,倒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原随云同样哈哈大笑,敬佩道:“此等逆境也能谈笑风生,香帅果然不负盛名。”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依着西门盈指的路,这一路走得平静。西域的风凛冽中却又带着几分柔情。这段路听不见歌舞乐声,只有月光柔柔地洒在路上,却意外地带着几分旖旎之感。
柔风在窗口的布帘上吹出细密又轻微的波纹,马车里是慎以澜平稳的呼吸声。
她已然睡熟了,可睡熟了的也只有她一人。
西门盈平躺在床的一侧,那双含着盈盈秋水的眼睛盯着马车的顶盖,眼里是无尽的哀伤,却又闪着微弱的带着希冀的光。她的手握拳,掌心似乎握着什么物件,她好像在思索什么难以决定的事,牙齿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印来。
忽然,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许多,沉稳地呼出一口气,便想要坐起来。
只是她并没能起身。
慎以澜转了一圈,‘嘭’地一声砸到了西门盈的身上,然后又如藤蔓一样紧紧地缠着她。
西门盈的脸瞬时涨红了,若是马车内有灯光,定能觉得她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打消离开的念头,她小心地移开慎以澜放在她身上的手。
然而她刚移开慎以澜的手,慎以澜又将腿靠了过来,她移开慎以澜的腿,慎以澜的手又凑了过来。
马车的帘缝透出月光,照到她左手食指尖的一点寒芒。
西门盈缓缓伸手,正要去触碰慎以澜的脖颈时,忽然觉得自己的耳边有热气拂过。
慎以澜不知何时醒了,那双凤眼闪着好奇的神色,却是悠悠地道:“既然姑娘已经求了香帅,就该信他才对。”
第17章第十七章
马车缓缓驶进了小镇。
现在尚是子时时分,天空是如浓墨泼洒过后的黑色,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覆盖在小镇上方,只看得见远方依稀有一线灰蓝色的光芒,像是那块布覆盖不住而产生的缝隙。小镇如同空城般沉寂着,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马车停留在镇门口处,未有进退。
没有人摸得清这个小镇是否已经被魔教控制了,但就目前所知的情报来看,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