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陆知郁不解。
陆雅望歪了歪头,俏皮的笑笑,“因为我大哥会笑,会生气,会逗女孩子开心。你不再是那个对什么都表现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终于有了情绪变化,你这张万年冰寒的脸,也终于有了表情,就像现在这样,你会因为她的伤势着急担心。这一刻的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家庄,而是一个担心自己的女人伤势的普通男人。”
陆知郁活了半生,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普通男人’来定义他,“雅望,你真的很喜欢清溪?”
“哥,我是否喜欢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她吗?”像是想起了什么,陆雅望雪亮的眼突然黯淡了下来,“哥,你大概不知道,人这一生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携手到老,是一件多么幸运又幸福的事情。”
“雅望,你是否还怨我当初没有阻止他?”陆知郁回望着她,英俊的眉宇间有一片若有若无的晦暗。
陆雅望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哥,我知道你为什么默然同意陆季暄那样做,因为那时的你们都以为阻止我和秦朗相爱,就是对我好。可是哥哥啊,你们不知道,这世界上最让人无力反抗的就是这种‘为你好’。我之所以同意你的安排去美国,并不是放弃了我爱的男人,而是因为这是你的安排。你不仅是我哥哥,还是陆家家主,我身为陆家的子女必须臣服你的任何决定。”
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话,却散发出浓浓的无可奈何,陆知郁心底的那根弦,轻轻地拨起一个颤音,“雅望,如果当初你坚持不去的话,谁也不会强迫你去美国,包括我。”
“可是你会让秦朗消失。”在白炽灯光下,陆雅望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哥,他是我的命,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我而失去他仅有的一切?本来就是我先招惹他的,就算要接受惩罚,也应该是我。”
远走异国他乡七年,每日承受着蚀骨噬心的想念之苦,这就是对她的最好惩罚。七年了,她已经从一个青葱少女变成了一个整日与手术刀为伍的天才医生,可谁也不知道这七年里,她到底承受了怎样的一种痛不欲生。
“哥,我被惩罚了七年,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错过他了。不管是你,还是陆季暄,还是陆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再想阻止我了。”美目流转,陆雅望的眼底溢出从所未有的坚定,“即使是和他一起下地狱,那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间,陆知郁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难过,眼前的陆雅望已经不再是那个夜里做了噩梦会哭着鼻子到处找他的小姑娘了,好像一瞬间,她就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了,她现在已经开始学会庇佑她心爱的男人了。
可是,她是他陆知郁唯一的妹妹,是陆家尊高无上的三小姐,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下地狱?只要有他在,她这一辈子都可以无法无天。
陆知郁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碎的发,目光宠溺如初,“雅望,如果秦朗对你真的那么重要,那你就去他身边吧。我保证,整个陆家,不会有人敢去阻止你去追求幸福的权利,即使是父亲也不行。”
“哥……”长长的尾音带着浓浓的撒娇,陆雅望弯弯的眉眼里泛出点点泪花。还好,即使在经历了七年前那场任性的胡闹,她哥对她的宠溺还是未少一分一毫。
在距离病房转角两三米的地方,秦朗听到走廊里两人的对话后,刚刚迈出去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他日思夜想的娇人儿说,即使是和他一起下地狱,那又有什么关系。
渐渐地,秦朗身体变得僵硬无比,慢慢地,一颗早已封锁了城门的心,开始龟裂出深深浅浅的痕迹。遮盖在回忆上面厚厚的岁月尘埃,开始一点一点滑落,露出星星点点的光。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转眼七年已逝。
昔日那个骄纵任性的陆三小姐,早已褪去青涩和稚嫩,她眼角明晃晃的张狂亦是消散如烟,举手投足间亦不再是年少的轻狂,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
七年了,她终于长大了。
蓦地,安静了少许的走廊里,再次传来陆知郁低沉中带着几许探究的声音,“雅望,秦朗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
秦朗像极了一个卑微的小偷,躲在转角的位置,贪婪的偷听着那抹如婉转莺歌的声音说,“他是我的空气,是我的阳光,是我世界的万物,是我赖以生存的一切,如果没有他,我将会生不如死。”
欣喜,难过,无奈,悲哀,突然全部都涌上心头,秦朗背靠着白色的墙壁,抬眼望着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浅浅压抑的呼吸着,眼底微微溢出些许的湿润。
陆雅望可是他秦朗想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呵护宠爱的姑娘,他怎么忍心看着她生不如死?可是,七年前的那一幕,如同闪电一样,直直的劈在了他的脑袋上,不给他一丝躲避的机会。
陆季暄说,“自古以来,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四个字,我陆家虽不是达官显贵之家,但到底也是漠城的名门望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