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这个‘她’林清溪不用猜都知道指的是谁,“老爷子想我去见她吗?”她定定的看着陆季暄,不等他回答她又喃喃自语般的说,“我看还是别见了吧,道歉什么的也不用,你们就当我小气吧。反正这个妹妹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伤害过我的陌生人而已。”
陆季暄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是他唯一能为夏鱼儿做的事情了,“清溪,就当我……”
林清溪淡淡的打断他的话,“老爷子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吗?若是要的话,雅望待会儿可要记得吩咐厨房,我行李还没整理完就不陪你了,先回房了。”说完后,她就起身离开,走出去两三步后她又忽的回头看了一眼陆季暄,“老爷子下次去看的时候麻烦帮我带句话给她:既然诚心想改过的话,就好好的改造吧。”
十平米左右的牢房里,搭着两张木板床,床上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有棱有角就像两块垒在一起的豆腐块。夏鱼儿恹恹的靠着墙壁,眼睛一直盯着墙壁上的那扇小铁窗看,和她同宿舍的是柳嫣嫣,昔日两个一起为非作歹的女人,就连进了这里也被关在了一起,真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有有人刻意为之的。
柳嫣嫣比夏鱼儿早一个月被关进来这里,据她自己说,那天陆知郁救了林清溪后就随手把她交给了手下的人看管,她本趁那些人松懈之后逃跑出去了的,却在回漠城找柳焉识的时候被柳焉行的人发现了,柳焉行知道她在南城闯了大祸,绑架了陆知郁的女人,他不敢得罪陆知郁,所以主动把她绑回了南城,又亲自把她交到了陆知郁的手上。
再次落到陆知郁的手上,她知道这次肯定必死无疑了,其实死对她来说,一点儿都不可怕,她唯一害怕的就是她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保护柳焉识了。就在她忐忑不安了几天后的某天早上,她还在睡梦中就被人粗暴的拉了起来,随后又被人蒙了眼带了出去,她以为那天就是她的死期,她甚至还在想陆知郁是直接一枪了结了她给她个痛快,还是千刀万剐的慢慢折磨死她,她想了很多种被他处死的方法,却没有想到他直接把她送到了公安局。
就这样,她以‘涉嫌参与绑架林清溪的罪名’入了狱,这一判就是十多年。十多年啊,等她出狱之后就四十多岁了,都人老珠黄了,估计那时候她的焉识已经娶了其他的女人为妻了吧?说到这儿时,柳嫣嫣笑的极其惨淡,“陆知郁就是狠啊,他知道比起死我更怕像现在这样窝囊的活着,什么自由,什么生命,我通通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焉识,可是陆知郁却要我亲眼看着我的焉识娶别的女人。”她笑着笑着就忽然哭了起来,“我犯的错,却要他来承受,因为我而……娶别的女人。”
柳嫣嫣关进来的第七天,柳焉行来看她并亲自把柳焉识即将大婚的消息带给了她,“没想到柳焉识那个蠢小子是真的爱你呢,为了救你竟然要娶陆知郁的表妹,就是周家那个瘸子小姐周月儿,柳焉识知道瘸子小姐一直都爱慕他,所以便以两人成婚为条件,换陆知郁放你一条生路……不过说来那周月儿也的确有点本事,竟然真的求得陆知郁放你一条生路……他们的婚礼定在了来年的三月……”
又到每周一次的会客日了,狱警们早早的就来挨个挨个房间的叫那些有家人来看的犯人们出去,每每这个时候,柳嫣嫣就只能一边眼巴巴的望着那些人兴高采烈的去见家人,一边絮絮叨叨的拉着夏鱼儿说她和柳焉识的爱情故事。其实从夏鱼儿被关进这里那日到现在,柳嫣嫣几乎没有听见她讲过一句话,整天靠着墙呆坐着,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她平静的甚至可怕,不哭不闹不笑不吵,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
和往常一样,柳嫣嫣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那些被带去见家人的犯人们,虽然知道没有人来看她,可她每周都会期待着柳焉识来看她,只有这样带着希望,她才能在没有柳焉识的日子里孤独的活下去。
狱警路过牢房时敲了敲铁门,“2039,有你的包裹。”
2039,是夏鱼儿的编号。柳嫣嫣见她没动,就走过去摇了她两下,“快去拿你的包裹,说不定是你乔哥哥送来的。”
夏鱼儿这才慢慢的从床上挪了下去,又缓缓的走到门边,从狱警的手里接过沉甸甸的包裹。柳嫣嫣表现的比她还兴奋,一个劲儿的催促她赶快打开包裹瞧瞧里面是什么,她直接将包裹扔给了柳嫣嫣,自己又重新回到床上靠着墙坐好。
柳嫣嫣也不客气,直接拆开来看,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了,竟然还是羽绒服呢。”
夏鱼儿转过头去瞧了一眼后,又扭过头去看着墙壁上的小铁窗。
柳嫣嫣早就习惯了她这幅样子,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后,直接拿起羽绒服往身上一套,蓦地一封信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喂,这里有封信,好像是乔逸黎写给你的……”
一听到‘乔逸黎’三个字,夏鱼儿忽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一把把信从她手里夺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拆开,里面的白色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好好保重。
柳嫣嫣一辈子都记得,那一天夏鱼儿捧着信纸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
下午的时候,林清溪正躺在酒店的泳池边欣赏着夕阳西下的最后一抹余晖,陆知郁忽然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