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的脸色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尤其在凤姐提到元春的时候,似乎也跟着回忆起了当时的心情,整个人都温情起来。
只有贾政,不知被那句话触动了心思,似乎就要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顾忌着气氛和那么多人在场,到底没能把话说出口。
这个小插曲虽然很快就过去了,但是黛玉却始终觉得有些别扭。这种感觉一直尾随着她,甚至用过午饭之后上楼回房躺到床上,依然觉得有些淡淡的介怀。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琢磨着姥姥是不是有在某件事情上和二舅母别苗头了,所以才拿自己当做由头,非要让自己的生日压过宝姐姐的。
黛玉翻了个身,有些不快。她不是爱在这些小事上争一个高下的人——蜗牛角上争何事?但是姥姥要争,她也不好驳了老人家的意思。躺在床上闷了一会儿,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下午的时候,还是鸳鸯上来敲门,隔着门问:“林小姐没什么事儿吧?您一直不下楼,可把老太太给担心坏了。”
“哦,我就是一时睡迷了,等下就下楼去。”黛玉悠悠转醒,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三点了,连忙起床进了卫生间。
待她收拾好出来,门外的鸳鸯也已经下楼做事去了。黛玉信不下楼,贾母别墅的小客厅内,贾家的小辈早就已经齐聚,就连元春,都坐在沙发上听宝玉和探春说话。等黛玉走过去的时候,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中午的那一点小小的风波,对待黛玉也与往日无异。
“林姐姐。”探春先迎了上去,“你刚睡了那么久,奶奶都开始担心了,可是这两日累着了?”
“就是一时睡过去了……”黛玉干笑了两声。好在探春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在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刺了黛玉一句之后,就又友好起来,拉着黛玉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就是刚刚探春自己坐着的那个位置,和元春一左一右地把宝玉夹在中间,她自己反而顺势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如果有的选择,黛玉倒是更愿意去坐那个单人沙发,但是此时刚坐下就起身,那也未免太着痕迹了。黛玉略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一旁的宝玉刚刚听到探春和黛玉的对话,并未深想,还一连关心地询问黛玉,“林妹妹身子不舒服?”
眼看正捧着本书在看的迎春、坐在落地窗前画画的惜春、甚至正一脸好奇地盯着看惜春画画的贾兰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黛玉忙摇了摇手,“没有,可能昨天去学校折腾了一天有些累了,就多睡了会儿。”
宝玉立即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可不是,开学报到、收拾宿舍,都是再麻烦不过的事,我就很不耐烦弄那些。幸好后来一直有袭人帮着,才能敷衍过去。”
“也幸亏二哥身边现在有个袭人。”探春笑着插话,“还记得二哥刚上大学那年,奶奶三天两头派人过去给二哥送东西,有了袭人照应之后才好些。”
只这一番话,就能听出袭人在宝玉身边的位置——这甚至是得到贾家上下的承认的。黛玉心中好奇,她记得宝玉身边的生活助理是那位名叫麝月的女孩子,但是现在看来,袭人倒像是生活助理一般。不过贾家可不是207宿舍,虽然在血缘上更亲近一些,但是黛玉就总有些放不开,不比在宿舍里自在。有些事若是她在宿舍,或许可以和舍友们八卦一下,但是在贾家,她可不敢随意开口。
不过探春的话又得到了元春的应和,“我早就和妈说过,宝玉身边要选一个妥帖的助理。”她含笑看了探春一眼,像是在炫耀,却又不失矜持,“也不只宝玉,就连你们这些妹妹,我都说过要早些找个稳妥的助理在身边照顾着才好。妈的意思是等你们大学毕业了再说,只是宝玉提前走了别的路,这才紧着挑了袭人给他。”
她说着,又问宝玉,“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多,忙起来难免影响身体,所以之前托人寻了些药材,配好了磨成粉给了袭人,让她每天调一杯水给你喝——那些药材里面尤其有一味西洋那边的参,补气又平和,她可想着给你喝了?”
“喝了,她天天想着呢,中午吃完饭就调一杯给我,催着我喝。”
“那就好。”元春边说,边抚了抚宝玉的头。
黛玉总觉得,元春虽然并没有比宝玉大太多——不过五、六岁,但是对待宝玉的态度却像是对待儿子,甚至就连王夫人,有时想的都没她周全。黛玉错开视线,一转头又看到探春似有些走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黛玉看了她一眼,才突然惊醒似的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一笑。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张罗着大家说笑起来。
“我看你前些日子去参加活动,身上戴的配饰好像是换了牌子?”元春喝了口茶,状若无意地问宝玉,“我看晴雯最近在工作上倒是懈怠了,那几个配饰选的都不大好。”
宝玉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他吞吞吐吐地解释,“那几样都不是晴雯选的……过年的时候看到云妹妹,她问我能不能帮她宣传一下她的那间店,我就……”
他的话还未说完,元春的脸就已经沉了下来。虽然只短短一瞬,却也让小客厅中的气氛变了。惜春原本正一边画画,一边小声和站在旁边看她画画的贾兰聊天,在客厅中气氛变了之后,聊天也随之戛然而止。只有一直专心看书的迎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书册中,浑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