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耗尽心力的对抗,莫止又会大病一场,甚至连生命都会有危险。
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记月回头看去,但见映天湖的波光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面带银色面具的人以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功,掠过湖面,在湖边的岩石上借力翻腾,身形迅捷掠到碧落教队伍的前面。
转瞬间,她双足落地,转身面对着彩云山庄的众人。
武旭朝右臂的经脉已经恢复,持剑抬眸,紧盯着这个戴面具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武旭朝目蕴寒光,狠狠盯着她。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
“我是来索命的人!”戴面具的人冷冷一笑,突然伸手摘下斗篷的风兜,然后一把摘下了面具。
一位三十七八岁,面容依然很清秀的女人。
她生得很平淡,但站在那里的威势却丝毫也不平淡。武旭朝看着她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样子,他似乎感觉有些熟悉。
白佳容冷笑了一声,“武旭朝,你可能还记得我吧?”
武旭朝猛省,“原来,你就是葛巾夫人的贴身丫鬟……”
白佳容退后两步,伸手指向身后所有的黑衣蒙面人,“十七年,我们忍辱偷生,作为碧落教的人,还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今日,既然我家公子已经亮明了身份,我们也终于可以用我们的本来面目面对你们了!”
她一语出口,全场一片寂静。
碧落教的黑衣蒙面人,一个个将手伸向自己蒙面的黑纱,顿时,一张张面孔展现在冰冷的空气中。
记月抬眼看着这些人,有的年轻,有的老迈,也许,他们有的人原本就是碧落教在江湖的暗线,而有的人,是这十七年由莫止联络后暗中发展起来的新人。无论老少,无论是否是碧落教的旧人,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无比激动的荣光。
彩云山庄的弟子看着对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也许,这些人中,会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因为原本这么多年来,碧落教这些暗中联系的人们,就一直存身于江湖的各门各派之中。
他们今日终于脱离了原本的藏身之处,展示了碧落教教众的身份。
也许,在现在的各门各派,还存留着碧落教的人。也许,碧落教在这些年来,已经将触角伸入了各大门派,渗透进了各个角落。
突然,对面彩云山庄的大门里,走出一行道姑,一个个手持拂尘,快步向当场走来。她们走到彩云山庄的队伍中间,却没有继续前行,只是停住脚步,直视着白佳容。
为首的正是无邪观的观主祝如凤。
白佳容看了她一瞬,还是欠身行礼道:“师父。”
“佳容。”祝如凤上下打量白佳容,这个她最器重的弟子,如今虽然还是梳着道姑的发式,身上却披着一件样式古怪的黑色斗篷,面色失去了出家人的和善,一味的锋芒毕露。
“你……竟然是碧落教的人,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功底深厚,尤其看重于你,却从未想到,你身上有碧落教的武功。”
白佳容道:“师父,我对你说过,师徒之间有缘,自可重聚,无缘,则相见争如不见。师父是方外之人,与碧落教的恩怨并无瓜葛,还是不要参与其中。”
祝如凤摇头叹道:“无量天尊,原本贫道来到此间,想要打探碧落教的音讯,也是因为贫道以为你被碧落教抓去,想要营救于你……如今,既然如此,也难以强拉你回头。不过一日为师,自有师徒情分,还是要告诫你好自为之。”
白佳容敛眸动容道:“一日为师,佳容终生以您为师。只是多年前的恩怨,身不由己,今日大仇得报,只望师父还可以接纳徒儿。”
祝如凤苦笑道:“你说过,师徒之间,有缘无缘,自有天定,道法自然,非人力可为。一切只看天意罢了。”
她一面说着,眸间一点伤心闪过,正要回头离去,突然感觉脑后戾气袭来。
决绝的攻势,强悍的功力,若是一般人,势必被一剑穿心。
祝如凤是无邪观的观主,功力自然非凡。但这一剑太快太近,而且只要感受到那一剑的剑气,便已经惊叹执剑者浑厚无比的内力修为。
已经没有时间躲闪,祝如凤拼尽全力,手中的拂尘猛地向身后一卷,内力灌注,拂尘根根竖起,犹如一丛钢丝,横扫身后袭来的长剑。
拂尘卷住剑锋,同时也缠住剑格和执剑之手,凌厉的攻势算是勉强被阻,可是祝如凤还是被剑气所伤。她运功压制住胸中翻涌的血气,回头观看。
不出所料,那强悍的一剑,正是发自武林盟主,武旭朝。
顿时,无邪观的女弟子各拉兵器,改变队形,在观主身后摆开阵势。
“武旭朝!”对面,白佳容已将这个局面看在眼中,立即失色,“你竟然暗下毒手!”
祝如凤马上回撤拂尘,可是那拂尘丝毫不动。武旭朝已然用内力压制了她的功力,同时将长剑往回一带,祝如凤只得松手,拂尘被武旭朝摔飞出去。
彩云山庄的弟子们立即从四面围住无邪观的弟子,刀剑相对。
莫止在对面看着,掩住口咳嗽了一阵,冷笑道:“他果然与从前一样,不择手段。”
他向后退了两步,身体有些打晃。
记月一惊,他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快步上前扶住他,连声问道:“莫止,你怎么样?”
莫止低声道:“我……头晕……”
他用力眨眨眼睛,似是想要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