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茶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以后,大家的话题也终于开始引向了正规。
渝悦坐在君祎右手边,坐的笔直,神色里的骄傲像一只高傲的猫,永远不会底下头颅。
“顾老板,我很抱歉今天用您朋友的名义得到了折扣,不过我事先并不知道,我听说的一些事情有了偏差,造成了误会,我向您道歉,希望得到您的原谅。”
渝悦说话间也是神采飞扬的模样,她心里头那点不好意思早就飞走了,她这个人从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畏畏缩缩,她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事情,虽然这事儿是她自己有所不对,但她认为自己能够道歉就可以了。
顾执实际上并未在意:“叫我名字就好,来者是客,当然能说是我的朋友。”
渝悦笑起来,眼角上翘:“那我就多谢你的慷慨了,我叫渝悦,很高兴认识你。”
看,要成为朋友就是这么简单。
在忘记了刚才男人带给自己的那种诡异压迫感以后,渝悦已经完全不当回事儿了,只以为自己的人脉圈子里又多了个人物。
君祎靠在椅背上,注意着顾执的一举一动。
她很能够观察到一个人的小细节,顾执的手指有意无意在紫砂茶杯表面摩挲,与渝悦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他的手指会偶尔节奏的敲击,这说明他在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而他放在渝悦身上的眼神,也让君祎又一次感觉到异样。
他不动声色,但正在捕捉猎物。
他的猎物是谁?
君祎为自己的想法心悸,连心跳都忍不住漏了一拍。
果然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君祎便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他漆黑的眸子好似黑夜里最可怕的幽灵,守株待兔……。
其实渝悦也有过和君祎相似的想法,但她想要维持自己强势的存在,所以刻意忽略,不想要落了下风,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心虚。
她希望抛弃男人带给她的一切影响,不会受到任何改变。
“许少之前结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婚礼什么时候举办?我一定会到场祝贺。”顾执的凤眸夹带着冷冽的光芒,在君祎身上有意无意逡巡着,对她很有些好奇。
能够让许慎点头愿意结婚的女人……顾执笑的像只狐狸。
许慎从头到尾都格外淡定,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周围的任何事物都不会给他造成影响,都被他直接屏蔽掉了。
“婚礼日期定下以后,请柬会送到顾少手里。”
君祎听许慎这么说,瞄他一眼,腹诽道,装的倒是很像,还送请柬,说不定他们俩那个时候已经分开了呢……
想到那一天,君祎的心脏突然抽疼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在上面,硬生生的疼。
她的神色微不可见起了变化,轻轻皱起眉头,为自己的情绪感到不解。
“可能到时候许少的婚礼又是京城一件大事情了,希望那一天能够早日到来,应该会有很多人迫不及待。”
许少轻抿一口清香的茶水,笑了:“我也很期待。”
他直白的话语让顾执嘴角的笑容放大了一些,偶尔看向君祎的眼神好奇更胜。
这也让渝悦那边感受到的压力减少了许多,她悄然松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没有离开这里。
闲聊了这么久以后,顾执才说起了正事,也是他今天邀约凌利安和许慎做客的原因。
“家里长辈身体不适,手术肯定要做,但是放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凌医生和许医生的高超医术我自然是最信得过,交给你们,我也放心的多。”
顾执说的长辈是他姨母,老人上了年纪以后身体出现许多毛病,再加上前段时间也查出颅内肿瘤,只是具体情况他并不清楚。
不过他早就听说过凌利安和许慎的医术精湛,彼此家庭也有往来,找他们帮这个忙,当然能够所有保障。
顾执本就生出请他们帮忙的想法,刚好今天见到,也就时机正好,不用再跑一趟。
“只要顾少那边时间合适,随时可以安排入院检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凌利安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打火机,他烟瘾大,但顾忌到现场还有两位女士,生生忍住了想要抽烟的想法,只能做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在许慎看来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点了头:“先入院安排,会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手术,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主任亲自操刀。”
虽说许慎已经是神外的一个名招牌,但神外主任毕竟才是真正的镇山之宝。
许慎即使再是天才,要想达到神外主任那一步,也还需要很多年的时间。
虽然在医学上,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时间能够来衡量,能用时间衡量的,已经是笃定的未来。
“那我先谢过了,日后必定重谢。”
“好茶招待就已经谢过了,顾少不用这么客气。”凌利安遥遥举杯,姿态慵懒。
后来他们又聊了许多圈子里的事情,哪家的少爷在国外撞了车,哪家的千金要嫁给某某部长儿子,哪家平步青云,哪家权势大树轰然倒塌,那些见闻在君祎听来都是极其遥远的生活,渝悦也是同样的感觉。
渝家有钱,但有钱和有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念,就连在有钱人的世界里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更别说那些更复杂的世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