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撇嘴:“还是不说了吧,要是我说了,你肯定会觉得我很幼稚。”
她并没有觉得那些事情不能告诉许慎,好像因为是许慎开口问她,所以她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将心底的事情说出来。
很多事情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某一件她本来不愿意接受的事儿,放在他身上,就会让君祎感觉到了接受的动力。
“你应该相信我,也许我并不会觉得你幼稚。”许慎收回了手,但冷淡的神色里有着一闪即逝的温柔,“或者说,偶尔你会需要一个人去倾听你那些幼稚的事情。”
“真的?”君祎还有些不确定。
“想比那些事情埋在你心里成为你的魔障,每一次出现都使你不高兴,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将它讲出来。”许慎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君祎不自觉就相信了他的话。
她都要怀疑许慎其实是学心理学的了,不然怎么如此轻易改变她的想法?
“怎么样,我愿意在早饭时间破例倾听,你愿意说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君祎慢吞吞的撕着手里的面包,想着以前的事情。
“嗯?”许慎用眼神示意君祎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父母……。应该是说,我和君彻,不是同一个母亲。”君祎有些紧张的看着许慎,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许慎神色淡然,没有说他之前是否知道:“然后呢?”
君祎在许慎的平静里,心情也没那么波动,语调缓和了许多:“其实呢,我妈很早就跟我爸离婚了,后来我爸和君彻的妈妈在一起,几年之后生下君彻,我那时候虽然小,但已经记事了,所以知道那个妈妈并不是我真正的妈妈。”
君祎的父母离婚之后没有多久,便患病去世了,君祎年纪很小,但也在病床前照顾了去世的母亲很久。
君父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母亲的事情,两个人是和平分手,或者说君祎的亲生母亲还是犯错的那一方,她从来就没有爱过君祎的父亲,两人结婚只是听从长辈命令而已,是一场媒妁之言。
后来离婚,君祎的母亲患病,君父也仍然在照顾她,虽然她的病没有治好,不久便去世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君祎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不让父亲再去追求新的幸福,况且至少现在的母亲是真心爱他的,素玲嫁给君父的时候,君家的生意还没有做的很好,但依然愿意选择嫁给他,陪着他一起奋斗。那些事情君祎都看在眼里,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君祎也算接受了父亲的新婚妻子,对方也算照顾她,家人的生活一直算是和谐。
再后来有了君彻,家里的条件也好了不少,君祎便不常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亲生母亲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变成了非常模糊的一个印象。
但君祎始终会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在君彻出生以后,父母重心都放在了君彻身上,她当然明白,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即使有时候她会感觉很孤独,父母对她都很好,但是君祎却在这个家庭里面感受不到真正的存在。
比起来,他们倒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她反而像个过客。
父母带着君祎和君彻出去玩儿,君祎也总是被忽略的那个,父母都习惯性的将注意力放在弟弟身上,弟弟想吃什么,喜欢什么玩具,想去哪里玩,他们围在弟弟身边,君祎就只能乖乖站在旁边等待他们想起自己。
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以后,君祎就明白自己所处的尴尬位置。
但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生过太大的矛盾,她平和的长大,直到父母突然说,希望让她嫁人,来挽回家里的生意。
从那个时候开始,君祎就发现自己对那个家庭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她照着他们说的做了,也是为了自己弟弟,可君祎感到非常疲惫,也失去了爱他们的心。
君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家人对她不差,可却少了一份她想要的东西。
他们不爱她。
至于君彻这个弟弟,君祎有时候很无奈,他那种没心没肺的性子,压根儿就不会想那么多,只要有的吃有的玩,他就总是乐呵呵的。
君祎不喜欢把自己心里的话告诉别人,因为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能够替她解决问题,既然不能解决,还不如就放在自己心里尽量不去想起好了。
免得提起一次,倒像是把伤口撕裂一次。
但面对许慎如水般沉着的表情,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给予君祎的眼神是平和稳定的,让君祎生出了想要倾诉的心思。
“我不喜欢回家,因为觉得就算回去也感受不到一点家的感觉,他们忙碌在生意上面,只有君彻回家的时候会热闹一点。”君祎垂眸看着撕掉一半的面包,像这样和另外一个人在餐桌上吃早餐的经历,她也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甚至在许慎这里,她不会感到任何紧张不适,比呆在君家的时候好得多。
家里人带给她的负担让她宁愿离的远一些,生出逃避心理根本不想回去。
不过从来没有这样子将压抑很久的东西说出来,君祎反而轻松了许多,即使她并不觉得说出来就能够得到解决的办法。
其实有什么办法呢,多年过去,她早就习惯了那样淡漠的亲情关系,不过是偶尔想起来时会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她现在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得到什么了。
“别动。”许慎突然伸手,越过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