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肯稍稍柔软,他便会弃甲,可他忘了,她原本就是宁为青瓷不为白泥的性子。他冷言奚落,“那我就等着看霍记是如何被你葬送的!”怒冲冲下楼,大喊“小夏”,无人应答,才想起叫他到窑厂帮忙去了,只得愤愤徒步回家,沿途的石子统统感受了一番他的槽糕心绪。
直到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她才颓然倒下。日光正盛,可她只觉心里阵阵发寒。昨夜为她点亮星灯的人,今日便如此冰冷无情。原以为他可依可靠,竟是她错看了。
寄虹在彩虹瓷坊坐镇,玲珑又在照顾大东,窑厂诸事都落在丘成一人身上,忙得陀螺似的。小夏跟前跟后地打杂,包办了做饭烧水打扫递送一切杂务,不到一天工夫就和所有工人都混熟了,不时有人喊:“小夏!拿个箩筐!”另一边喊:“小夏!过来搭把手!”小夏来来回回像只穿花蜜蜂,却始终乐呵呵的。
丘成羡慕他这种滴水融河的本事,他到窑厂这么久,工人对他挺客气,但不亲热,从没听人喊一声“小丘”。但小夏有种奇妙的能力,他在的时候,连带着自己都和工人热络起来了。
算算时辰差不多了,他在衣服外头套上厚衣厚鞋,戴上厚厚的大口罩,拿厚布条把手掌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