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话音刚落,隔壁病房的门就推开了一个缝:“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卓喻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被这么一打岔,盛蔷这才想起来,谭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她要想走的话,可不能耗在这里跟他吵架。
卓喻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你想负责么?”
卓喻没反应过来:“嗯?”
盛蔷捂了捂自己的肩膀:“我肩膀疼,开不了车,你送我回家。”
卓喻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你不是应该住院么?”
盛蔷扯了个借口,“我认床,在这里我睡不着。”
卓喻仍是满腹怀疑:“你不会是想利用我逃跑然后回去偷偷练舞吧?”
该死,这个傻白甜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智商上线了!
“你不是想对我负责么,”盛蔷向前倾了倾身子,正好倚在了卓喻的肩上,伸出左手搂住了他的胳膊。
她冲着他,柔媚地一笑:“那你就留下来看着我,不就行了么?”
胳膊被她收地很紧,卓喻的心底也微微一紧。
适当的撒娇让她的病容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先前强硬的脾气瞬间崩坍,柔软地一塌糊涂。
卓喻垂了垂眼眸,伸手将她滑下去的风衣重新搭好在她的身上。
“好。”
***
盛蔷的公寓收拾地很简单,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唯一的装饰就是挂在客厅里的巨大相框。
相框中是一匹马的照片,和turbo很像,是匹黑色的纯血种,蹄色雪白,卓喻认得那是盛蔷儿时的玩伴,。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她上。
那时的她穿着白衣白裤,骑在黑色的骏马之上,一人一马,强烈的色差冲击,让周围的万物都失了颜色。
她对他回眸一笑,露出浅浅酒窝,那笑容比圣安托尼的阳光还要明艳。
绝艳的少女,剽悍的骏马,勾起的是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
十年来,他常常会想起那幅画面,他想那大概就是梦初始的地方。
“看什么呢?给我倒点水。”
卓喻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卓喻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拿起水壶晃了晃,里面没有水,便接了水放进去烧。
水烧开的时候,盛蔷已经卧倒在了沙发里睡着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还在燃烧,烟灰顺着她的手背落了一地。
卓喻把烟从她指缝中夹了出来,烟已经烧地很短了,烟头在他的指腹上烙了个红印。
他掐灭了烟头,把盛蔷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地把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
盛蔷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糟糕透了。
医生说的没错,皮下激素注射的刺激在注射后的24-48小时最为强烈,其程度远大与她拉伤时的疼痛,盛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明明疼痛是局部性的,但是她却觉得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嘴唇干裂地起了皮,盛蔷伸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水杯,水涌入口中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居然还是温的。
她一向没有喝温水的习惯,而且昨天晚上,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备好水放在床头。
事实上,昨天晚上……
盛蔷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咬着牙起身,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食物的香气。
她微微蹙了蹙眉,目光就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卓喻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办公,看见盛蔷,他合上了电脑,“起来了?”
虽然猜想到了,但是盛蔷还是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啊?”
“照顾好你,我再走。”
说着他起身走向厨房:“饿了吧,吃点东西再睡。”
盛蔷刚想说她不饿也不用人照顾,就看到卓喻掀起了锅盖,从她的角度看不清锅里煮的是什么,但是当锅盖掀起的瞬间,随着乳白色的热气一起飘散出来的是浓郁的鲜香。
她昨天晚上到现在粒米未尽,此时被这香气勾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就叫了。
卓喻看了她一眼道“先去刷牙?我给你盛出来凉一下。”
他从碗柜里找出了碗,将锅里的东西一勺一勺的盛了出来,锅里的东西白花花的,大概是某种粥,旁边是几样已经做好的小菜,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些青葱,洗了洗切成了细末,撒了上去。
看着一个不太熟的男人在自家厨房忙活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尤其是那男人姿色上佳,这就不禁奇妙,而且还很养眼了。
卓喻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的小臂线条比意想中的结实匀称。
他拿刀很稳,下刀利落,一看就是平时做菜的人,盛蔷眯了眯眼睛,看不出来小白兔还挺居家实用的。
卓喻手中的事都做好,抬头发现盛蔷还站在原地,有些不解:“是不是肩膀还疼?需要我帮你刷牙么?”
盛蔷:“……不用了。”
粥是用鸡肉加上参片,红枣煲出的参鸡汤熬煮出来的,米粒很软,鸡肉更是酥烂,人参的苦与红枣的甜融合在一起,压过去了原本涩口的中药味,反而带着一种绵长又醇厚的香气。
白萝卜用米醋浅腌了一下,酸酸地很开胃,用来下粥刚刚好。
盛蔷的早餐一向单调,牛奶麦片或者吐司配煎蛋,从来没有哪一顿早餐像这碗粥一样,将她的胃妥烫地如此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