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给的大度,商家也不吝啬地租给她一匹身强体壮的马儿,这样行了约有两个时辰,便已经到了报喜山下。
容七将那马牵到了一处隐秘处,将马绳绑在了树上,她又在马儿眼前堆了一摞青草。待到一切准备就绪,
容七紧了紧身上行李,撸起来袖子便朝着山上行进了。
她带了些干粮,腰间别了一装满水的竹筒,内心笃定,她这一趟,恐是要费些时日的。
因着夜雨的的关系,路上留下的痕迹被冲淡,变得模糊,但在容七不屑的努力下,她终于发现了那夜绑走容七的绑匪所驾驶的马车留下的痕迹。
知道这条路的人很少,通行马车的几率更低,因而车轮留下的痕迹并不杂乱,虽不清晰,却胜在简洁。
容七跟着那条路走上去,在行至某一处时,车轮出现了第二条轨迹,并不像是因为调转了方向,更像是在此处马车停了下来,突然地急刹在地上留下的擦痕。
她眼睛一亮,就是这里了!
这里定是那群人中途停下,为了将碍事的容阿呆丢下去的事发地。
环顾四周,在瞧见一片茂密而又无边无际的树林时,容七的心又是猛地一寒。
一阵凉风袭来在,冷意挡不住。
这时,一声令人身子骨发寒的嚎叫突然自不远处传来,容七抖了抖身子,心想这里简直不能再糟糕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偶有山中野兽宣誓主权般的造访。
她简直无法想象依着阿呆的性子要想平安无事地在这宛如迷宫般,让人心生绝望的地方可以安全存活。
夕阳西下夜晚来临,她就着那片地方,生起了一堆燃地旺盛的柴火。
这火不单可以让她抵挡夜里骤降的气温,亦可以祛除附近可能存在的猛兽。
做好了这一切,容七便倚在一棵树上开始养精蓄锐,
她这一夜睡地并不踏实,一边要想着天亮了该去哪里找人的问题,一边还要留意着火。
待到天边开始泛白,容七睁着一双黑圈明显的眼,也开始出发了。
她往东面行了约有一里路,惊喜地发现了一处小溪,小溪位于一处狭小山谷间,水质清澈可照人,盈盈泛着蓝光。
她朝着水面瞧一眼,立马别开了脸。
那个一身狼狈面容凄惨的人是谁,她一定不认识。
也许是自己的模样委实好笑的很,也许是她一大早突然心情不错,容七一边用水洗着脸,一边不可控地开始笑起来。
常言道,乐极生悲。
她猝不及防地摔倒了,脚下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所幸屁股先着了地,痛当然是痛的,但比如她不幸被打湿的衣裙,那点痛又不算什么了。
容七拎着自己湿淋淋的裙子,望望四周很是头痛。
更可怜的是,她的肚子开始铃铛作响了。而那袋干粮亦被她遗留在了火堆旁。
她瞧瞧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捡了个尖细些的树枝踏进小溪中捕鱼果腹。
彼时虽是盛夏时节太阳毒辣气温灼灼,但溪水还是冰凉,容七下水的瞬间呼呼呼打了几个寒噤,定了定心神握紧树枝要开干了。
一叉子插下去,不见反应,等了一会儿,她周遭的水面突地剧烈翻涌起来,她被这突然的激浪打倒,一屁股跌落在水中。
而后,
一个庞然大物突地从水面上窜起,溅起的水花悉数打在容七脸上,啪啪啪打地她生疼。
她心中第一反应是:完了,她居然插到了一条美人鱼。
容七擦亮双眼一看,又立马改口:
苍天,那是一条美男鱼。
那突然从水面上窜出来的,竟然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
半裸着身体,肌肉紧实比例匀称,剑眉紧凛。
容七定睛一看,那人肩头有一道不浅的伤口,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戳出来的。
她站起来,决定恶人先告状:
“你是谁?从何而来?没事躲在水里做什么?”
那人也是大度,并不理会她的撒泼,拨开了自己湿淋淋的长发以一长绳随意绑着,露出脸来.....
真是一张既凶悍又老成的脸啊。
容七感叹一声,
而后瞧见他从水里出来,手中握着一条肥美鲜活的大鱼。
她谄媚地跟上去,正思索着怎么不动声色地和他提出这鱼两人对半分的不要脸要求。
那人走到某一处,开始拾起地上衣服披上,抬手间身上多处肌肉有规律地舒张着,真是赏心悦目。
而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容七原本愉悦地欣赏美色的眼睛一眯,走上前去,拾起掉落在地的玉佩,问道:
“这东西你从何而来。”
那是一块极好的玉,色泽饱满,晶莹剔透,精雕细琢,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所有。
翻过来一看,上头有一用梵文刻成的字,
那是主人的名字。
这玉是容阿呆自小佩戴在身的护身符,十年前出发大庆前夕北鹤王亲自为其所戴,世间仅有一块。
这玉在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上,那算来算去,只堪堪两种可能。
一是容阿呆在逃跑途中不甚弄丢,后被此人捡起。
而另一种.....
容七打量着他,握紧了手里枝条暗自准备。
她在等一个回答,
那男子已经套好衣衫,将束起的长发放下,看一眼她手里握着的玉佩,语气低沉:
“捡来的。”
“从哪里捡来的?”
“从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