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世人又多是人云亦云一窝蜂的,看着旁人家间壁村子都在打井,那感觉就像自家的水被人抢了似的,盘算着打井的人家就这样越来越多。
如此一番,莲溪城里崇塘镇上原本生意不冷不热,勉勉强强方能糊口的打井师傅一下子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了。
据说本就不很多的那些个打井师傅纷纷被人找了出来,就算已经改行了的也未放过,从旧年年底开始就已是接单子接到手软,这会子活计更已是排到入夏去了。
甚至于还有的进了人家村子就再出不来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工钱只多不少,村里的壮劳力都来打下手,哪里还管这日子能不能动土的,非求着把整个村子的水井打完了才肯罢休放行的。
若不是秦老爹相熟的这位老师傅与秦家父子一样,亦是个跑单帮的,并没有个行会出头作保,这么些年来相互之间一直多有照应,说不得再是插不上这个队的。
而秦家既是决定打井了,秦老爹之前就同几个儿子盘算好了,不但决定在后院里打口水井以备不时之需,为着灌溉方便还预备在东头园子里打两口水井专门用来浇地的。
虽然昨儿秦老爹与秦连虎秦连熊都不在家,但秦连龙与秦连凤亦是一清二楚的,与打井的老师傅一讲明,人家当即就开始测水线察风水。
花椒前世小辰光倒是曾经见过农村打井,可那会子已有现代化的机械设备了,哪里见过这样全靠人力的土法打井的。光是看着那几件寻寻常常的家伙什,花椒就是说不出来的佩服。
不过好在到底圩乡人家,虽说旧年说什么都打不出水来,可今年雨水足水位高,却是挖下去不到一丈就开始渗水。可紧跟着问题也就来了,幸好这位老师傅确实经验丰富,不但测水线一测一个准,又赶忙指挥大伙儿用早就准备好了的木头将因着渗水而开始坍塌的井壁固定好,又开始一边打水一边打井。
一桶桶浑浊的井水被吊上地面,一包包的井泥也用轱辘抛上地面。费了老大的工夫,等到水井总算打得差不多了,秦老爹之前让帮工们攒在一旁的石头又派上了用场了,正好挑拣出来用来甃井。
又是一壁打水一壁甃井,完工后的石头井壁口小底大,不但好看也十分结实光洁,据那打井的老师傅不无得意的说,用个上百年总是不成问题的,听得小丫头小小子们惊叹声一片。
圩乡人家,出门即是水,溪水、泉水的随处可见,早已不稀罕了。可相较而言,难得一见的水井就成了稀罕物了。
不光丁香、香叶时不时地就要围着水井转上几圈儿,权把水井当镜子照。下学回来的小小子们也是挤做一堆来来回回地瞧,还放着便宜的水笕泉水不用,非得费劲地用井桶从井中提水用。
长辈们一再告诫,好在秦连熊在石匠那定的井盖拿了回来,大伙儿方松了一口气。
只有刚得了新玩具的小小子小丫头们俱是苦了脸,当然,除了花椒。
虽然对自家的这三口水井也挺稀罕的,可叫花椒像这串儿小小子小丫头似的,把水井当做玩具,挤做一堆朝井里张望做鬼脸,对着井口大喊大叫,花椒却是办不到的。
她唯一感兴趣的是,不知道井水浇灌出来的白芹和用泉水浇灌的白芹在品质上会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只不过这个心思一动,花椒倒是有些挠头了。
自家的水井挖下去不到一丈就开始渗水,在花椒的印象里,这样的井水貌似是属于浅表地下水。应该与泉水一样,都属于硬水的范畴。
至于硬水软水的区别,好似是指矿化度来着,也就是溶解在水中的矿物质的含量的多少。含量多的自然硬度就大,反之自然则小。
只是不同的泉水、井水,硬度自然也不一样,就是不知道自家的泉水、井水硬度到底几何的。
再仔细想想,莲溪的水质是出了名的清冽,好像也没见家里头烧水后锅里会留下水垢呀!
花椒两手托腮撑着小脑袋,思绪一路狂奔,这灌溉水质的问题还没寻思明白呢,又歪到白芹的需水量和灌溉用水量上头去了。
只到了这会子,才意识到自己脑子里有用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赶紧甩了甩脑袋瓜,先让自己镇定下来,把这些个有的没的全都记录在案,留待下半年再做对照实验。
掰着手指头在心底细细盘算了一回需要进行的实验内容,十个手指头都没够用,花椒又咋舌又高兴。
这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再想到眼下已经开始进行的肥效实验,花椒又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m.biquwen.cc 笔趣文]。)[m.biquwen.cc 笔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春天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花椒前世虽未种过地,却也曾跟肥料打过交道,还曾用厨余垃圾沤过肥料。
却也是正因接触过,才知道这里头也是大有名堂的。
可眼下的科技发展还未到那一步,肥料的使用虽然广泛却粗放。
没有有机无机的复混肥,没有庄稼果蔬的专用肥,没有速效缓释的基肥追肥,没有单元多元完全的养分化肥,更没有按作物生育期分类的苗肥穗肥。
花椒和秦老爹的想法一样,因着白芹的种植时间偏短,如此一来,肥料必然是要跟上的。
可花椒同样也知道眼下的农家肥在肥料的大分类里算是有机肥料,含有丰富的有机质,什么大量元素、微量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