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放心,侄儿媳妇和四个孩子,我们必是不会干看着她们遭罪的。有我家一口吃的,就不会叫她们娘几个饿着。”
袁婶子就笑道:“您的话我自是信的,我们族里都知道呢,这些年要不是您明里暗里的帮衬着,我们家姑奶奶且熬不到如今呢!”又道:“只我们一家子都在镇上,虽说隔得不远,可到底难照应,还是要靠您家帮衬一二的,别叫她们受人欺凌。不过娘几个有房子有地的,虽说大鱼大肉的不敢想,可能吃饱能穿暖,又有片瓦遮身,这日子也就能过起来了,我们这些个娘家人也就不必时时替她提着心了。”
说着话儿又要请秦家兄弟陪着袁家兄弟走一遭,把那纸契书给落实了,还道:“先小人后君子,免得日后扯皮不清。”(www.biquwen.cc 笔趣文。)www.biquwen.cc 笔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难题
径直把袁婶子和袁大嫂送到村口,看着她们相扶着远去的身影,姚氏杜氏两个默默往回走。
杜氏气的肚子都炸了,话在舌尖滚了几滚,说出来的却是一句发噱话。
“袁家这位婶子,可真是厉害角色。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能文能武啊!”
一句话说的姚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可到底笑影儿刚刚浮上面孔就隐了下去。
到底,还是长吁了一口气。
袁氏这日子,实在太难了。
这命,也实在是太苦了。
选的这条路,也实在是太难走了。
拿正房的尊严体面换了清静日子,面子里子全不占。
姚氏也不知道袁氏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可她也是活到这把年纪才渐渐知道,对错,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可不论道义还是礼法,袁氏的所作所为必然是不占道理的。
女人立身本就艰难,稍有行差踏错一辈子也就完了。
光是唾沫星子就能要了人命,何况还有四个丫头的婚配,这又该怎么处!
妯娌两个说完一句话,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回了家,杜氏就把这桩事体告诉了罗氏、沈氏知道。
二人也俱是唬了一大跳,再是没有料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阖家的女人俱都提不起精神来。
花椒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样的事情,若是搁在前世,男方出轨,还敢再婚,女方为着孩子,虽然可以忍气吞声地保住岌岌可危的家庭、护卫名存实亡的婚姻、留住同床异梦的丈夫。当然也可以选择动用法律武器,带着孩子一别两宽,叫前夫和他的小三小四见鬼去吧!
可搁在这个世道,夫妻和离,别说儿子了,就算是女儿,也几乎没有由妻子抚养的例子。
更何况就算秦连彪那个渣爹情愿把赔钱货的女儿扔给袁氏抚养,就算袁氏要回了嫁妆,她又该怎么把四个女儿抚养长大!
饶是她都觉得一个女人要在这样的世道立身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没有房子没有地,连个窝都没有,她们又该怎么生活。
如果只有袁氏一人,说不定袁家还肯收留袁氏,叫她有一瓦避身。或是按着袁婶子所说的那样,直接劝她再嫁,重新开始新生活。
可拖着四个女儿,袁家还肯,或是还有这个能力收留这母女五人吗?
更别提改嫁了。
正经人家,谁会愿意讨个拖着四个女儿的女人进家门。
花椒长吁了一口气。
她遇到了来此后除了天灾之外最大的难题,*!
却无从解答。
而花椒这里找不到答案,那厢秦家袁家两家的男人们也遇上了难题。
之前说好了的手指缝里就能漏出去的房子地,秦连彪忽的咬死了不肯给了。
只说自己本意就是叫袁氏领着孩子住着收租。
自家的祖产,哪有送人的道理。
却不是因着黄阿婆哭天吼地的哭闹,而是因着带回来的那个正如珠似玉般宝爱着的爱娘,细声细气没骨头的一句话:“老爷真是的,姐姐不过是想要银子罢了。自家娘子,老爷还舍不得吗?倒是公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祖产,不好随意给人的呢!”
一句话未完,瞪着眼睛的黄阿婆看着爱娘连哭都忘了,秦连彪却已是歪了肩膀了。
就是左想右想还是担心秦连彪再出幺蛾子的袁婶子也跟着一道过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个妖妖佻佻的身影,心里一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啐了一口:“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的下作娼妇”,也不和秦连彪多话,直接就道:“不给房子地,那就折价吧!”
也不知道是秦连彪心虚的缘故,还是真的发了大财手指缝都是漏的缘故,竟还真个折了两百两银子出来。
袁婶子当即就请秦家兄弟帮着袁家兄弟给袁氏置办田产。
只这会子与与上半年刚刚开春儿时的行情又大不相同。
上半年风雨还算调顺,地里的春花只要熬过了初春的雨水,就没有长不起来的,甚至不比往年差。
再加上因着去年的大灾,朝廷又免了一年的田赋。
先不论田赋多少,只说不用应付那些个刮地皮的差役,庄户人家就觉得头顶上的这片天都晴朗了许多的。
地里的春花这么一收割,家里有了粮,心里就不慌,老百姓的日子自然就过起来了。
何况秋禾早已种下,顶多再有一个半月的光景,地里的水稻又能开镰了,这时节谁肯卖田卖地的。
只得暂且作罢。
可秦连彪和袁氏的这点子闲言碎语,却早已传扬得整个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