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卡罗琳几乎要开始唏嘘命运的残酷。
卧病在床的简本也没有指望她在收信人的名字上动个手脚就能制止伊丽莎白来尼日斐,但真的见到伊丽莎白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其实本来就很不好,她自己心甘情愿要淋雨,奥斯丁又没有去描写真正的简淋雨的过程,只有伊丽莎白知道这雨比之前的大得多。
这个简把苦头全部吃尽了。
二十一世纪好啊,可以吊盐水、可以吃抗生素,只要不是罹患绝症,都说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病。她之前虽然是个三线明星,赚的钱也比一般人多多了,有个小毛小病,自然有公司经纪人帮着去医院打招呼,还真没有在这方面吃过什么苦。
眼下有了对比,一个感冒就让她难受得想死。
那个宾格莱却不肯走开,心甘情愿地看着她拖了一早上的鼻涕,简拿手绢捂着鼻子,只想立刻把他轰走。
但她又想着np的丰功伟绩,不得已只好继续应付宾格莱。
这时候宾格莱欢天喜地地跑进来告诉她伊丽莎白来了:“您妹妹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简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转眼看到伊丽莎白和卡罗琳手挽着手亲热地走进来,眼睛一翻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喷嚏。
伊丽莎白可不会关心对方的心理活动,她只管表现出自己前来探病的价值。
她立刻问宾格莱小姐家里是否还有白兰地,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伊丽莎白要了一块干净的手绢用温水打湿,沾了一些白兰地后,用十分轻柔的手法按揉简的太阳穴。
感受到一阵舒适的清凉,简悠悠回过神来。
伊丽莎白眼明手快地把干净的手绢盖在了她脸上,掩住她的鼻涕,一边继续给她按揉:“简,你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简就算这会儿昏着,出于演员的本能她也知道这场戏叫做“姐妹情深”,床边还杵着一群翘首期盼的观众,她虚弱地回应道:“哦,丽兹,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卡罗琳看到这样手忙脚乱的情况下,伊丽莎白还能顾全简身为浪搏恩第一美人的形象,心里真是有一种别样的感动。要知道当年赫斯脱夫人还在闺中的时候,她俩自然有一段天然的姐妹情深,但年轻女孩总也要比较个长短出来。何况班纳特一家都是乡下人,五个闺女都还待嫁,在卡罗琳的设想里,这对姐妹之间就算没有浮于表面的白热化的竞争,至少也不会这样掏心掏肺为对方着想。
何况竞争的目标还是达西和宾格莱这样难得一见的阔少爷。
她不由高看了一眼伊丽莎白,觉得她是个真正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可惜村姑是没可能嫁给高贵的绅士的。
宾格莱其实根本无暇看简到底流了多少鼻涕,此刻他是真正心急如焚:“我觉得得让医生来瞧瞧,班纳特小姐的病情看上去比昨晚更加严重了。”
那是自然的,看到情敌,简烈焰焚身。
她病着也不肯示弱,牢牢抓住伊丽莎白的手:“你在这儿陪着我,我感觉好多啦,丽兹,你可千万别走。”
伊丽莎白大约能猜出她的企图,觉得这哪儿是浪搏恩第一美人,简直是不列颠第一影后啊,好在她在来的路上已经跟达西有了独处的机会,暂时不必把斗争放到表面上来,尼日斐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本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她有的是周旋的耐心:“简,我不离开,一定守在你身边。”
姐妹俩的双手紧紧握着,谁也离不开谁,快把多愁善感的宾格莱感动哭了。
看得出简很信任伊丽莎白,只想要这个妹妹陪在身边,吃药吃饭哪怕起身动动也离不开妹妹,把伊丽莎白支使得团团转。伊丽莎白毫无怨言,她的淑女教养使得她有耐心维持和平,哪怕是为了班纳特家的名声,她也要竭尽全力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她表现出来一切都是她主动为简服务,而简似乎在妹妹的忙碌中恢复了活力。
卡罗琳觉出点味道来,但人家的姐妹情深不关她的事儿,她只希望简的病赶快好起来,不要继续赖在尼日斐花园就行了。
伊丽莎白不好意思劳动别人家的仆人,端水端药这种小事宁可亲力亲为,于是就在楼梯拐角遇上了达西。
窗外又下起了雨,达西不能出门,尼日斐又不像彭伯里充满了乐趣,这里只不过是个暂住之地,除了看书、写信和打撞球以外就再没有别的娱乐。他和宾格莱来了几局,但宾格莱明显注意力不在上面,耗尽了达西的耐心,况且他也不想承认,他也一心二用地在想着那个这会儿应该在楼上照顾姐姐的小姐。
精力无处发泄,思路不受控制,达西有些烦躁。
这位小姐要是觑空去会客室坐坐说说话,想必话只要出自她口中都会很有趣,能够帮他打发这漫长的一天。
宾格莱一听达西说不打了早就跑得没影儿,达西取回外套,慢慢系着上衣扣子,才刚走出撞球室就和伊丽莎白在楼梯口遇上了。
其实他们待在一幢房子里,遇上是迟早的事情。
两人都换过衣服了,达西衣服上的纽扣笔挺整齐,在室内他没穿外出的马靴,站着的姿势却比墙壁还要笔直精神。彭伯里的主人的教养深入日常,达西先生总是不忘自己的那些绅士派头,他若是想要完全放松,必定是和伊丽莎白单独待在卧室里的时候。
想到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景,伊丽莎白实在忍不住脸红了,好在她一直上下忙碌,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