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前,梁梁自喃,“夔泽彦,我梦到的,其实都是我经历过的,那些…都是真的…”
……
“……梁梁是说,那些都是真的,是吗。”
病床上的梁锦溟不知何时已醒,且看似已醒多时,刚刚的话也都已听了去,支肘看了眼这边的姑娘,然后把枕头叠向后倚起。
给梁梁把脸上的残泪小心擦净,夔泽彦看他的小丫头是又睡了,这才接话,“是。”
“唉…”
“叔叔,您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了,泽彦,陪叔叔聊聊?”
往下躺了些,让身上的梁梁能睡得舒服,夔泽彦挪了挪,让自己正面向梁锦溟。
“说起来汗颜,当初,是我犯错在先,有了点儿钱,就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因为赵艺欣和梁梁妈妈离了婚,婚离了,开始我还觉着挺自由,可没多长时间我就后悔了。”
“梁梁的母亲呀,是个非常有智慧的女人,很有修养,人情世故也非常得体,我们结婚那么多年,没跟我红过脸儿,吵过嘴,都是我脾气一上来了对她大呼小叫的,就是后来我们离婚,也没埋怨过我,连一句过分的话都没说过,对梁梁,她母亲要比我付出得多得多,也亏了有她妈妈,我才有这么个好姑娘。”
“后来我想复婚,可赵艺欣跟我说她怀孕了,而且跟我说,如果是女孩儿,她不用我负责,如果是男孩儿,她要我给她娘俩儿名分,说实话泽彦,我骨子里,还是有重男轻女观念的。”
“因为赵艺欣肚子里的孩子,我没和梁梁母亲复婚,梁梁她妈妈没过多久就检查出肺癌来,这时候我是真下定决心要复婚了,赵艺欣却告诉我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
“泽彦,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回想那段儿时间,不愿意去想如果我和梁梁她妈妈早早复了婚,甚至我们从没离过婚,我们一家会是什么样儿,会多其乐融融、幸福美满,因为我不敢想,我知道只要我一回想,我就得后悔,我这一生,离开梁梁她们母女,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没陪梁梁她妈妈走完最后一程,是我终生的遗憾。”
“泽彦,佛家讲万事万缘皆因果,这一步步的走来,我信了,因为我种下了恶因,所以今天老天让我自食其果,我为了一个笑话一样的儿子,失去了最值得珍惜和我最珍贵的。”
夔泽彦听到这里总算知道今天梁锦溟为什么会昏倒了,也难怪他的小丫头情绪会如此糟糕,这个意思听着是不是说,梁梁的弟弟有问题,又联想到前段时间亲眼所见和听梁梁说在查赵艺欣,夔泽彦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泽彦,叔叔有件事,要拜托你。”
“您说。”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但我不想把梁梁牵涉进来,我不想让梁梁再受伤害,你要帮我护好梁梁,多开导开导她,陪陪她,别让她不开心。”
“叔叔,我会的。”
梁锦溟一出院,对梁梁说他一定会跟赵艺欣离婚,要了之前梁梁查到的所有内容后,就让梁梁不要再介入也不要担心,再然后就天下太平,风平浪静了。
梁梁听父亲的话,真就放开手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了,她相信父亲。
刚从烂泥一样的心情里挣脱出些,就有人又想把她推回去,梁梁盯着短信,小嘴儿一撇。
短信内容如下:梁梁你好,我是曹芬蕾,能见个面吗,想和你聊聊。
梁梁回复如下:你好曹芬蕾,若约见与夔泽彦有关,请直接与他联系。
刚回过去,梁梁的手机还没锁屏呢,对面儿就又回过来了,内容如下:就想和你聊。
不怒反笑,梁梁快回:忙。
直接关了机,一会儿还有两节士官班的课呢,梁梁收拾了书和背包往教室去,结果刚一进教室,班长就屁颠儿颠儿跑上来。
“长官,首长电话。”
“边儿呆去,什么首长。”
“哎你还不信,首长,长官说‘边儿呆去,什么首长’,她不接。”
径自去开多媒体,梁梁就当这帮孩子提前给她过四月一了。
班长紧随梁梁之后,“长官,借耳朵一用。”
(“丫头。”)
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梁梁手上动作一凝,快快的去接过手机,“夔泽彦?你怎么把电话打到学生手机上了呀?”
(“丫头,你手机关机了。”)
“哦,没电了。”
(“下午没课了吧?”)
“啊。”
(“中午等我一起吃饭怎么样?”)
“啊?你要来?”
(“一会儿去那边儿开个会,中午散会去找你,嗯?”)
梁梁一听这个好,“好,我等你。”
“哎哎哎长官,一会儿首长来?”
笑眯眯的睨班长一眼,算是回答了,梁梁心情大好,中午一起吃什么呢?
“长官长官,让咱们再见见首长呗。”
“……”
“行不啊长官?首长不是要过来吗?”
“这不是重点好吗!”又一个学生靠上来,“重点是长官,您什么时候和首长勾搭在一起的呢?”
“对哈,长官长官,您和首长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这个了!”学生把两个大姆指往一起勾,惹得一大帮同学一起笑。
“真的长官!长官长官,那您更得让我们再见见首长啦,这多么便利的条件啊!”
拿起书照着班长的头就拍下去,梁梁笑骂,“便利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