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了吗?单凭一个麻袋,终究能说明什么!如果要我说,我还说是你们私自勾结了唐印坊走私货呢!”
“大个儿”圆睁虎目望着印旸,“好……今天我既然已经斗胆揭发了你,那便索性都捅了出来罢!”
“大个儿”说着环视众人,“我是马帮的汉子,我曾经给唐印坊走过货,所以我曾经见过唐印坊老板的印鉴!有次我进唐印坊库房去扛货,那神秘的黑衣人便将印鉴盖在了我的衣衫上,我这人懒,这件衣裳至今没洗过,便侥幸存下了这个证据——大家伙儿看!”
说着,“大个儿”将自己内里衣裳袖子扯开,果然一枚火焰形状的印鉴正在衣袖之上。
印旸冷哼,“那印鉴,怎知就是我的?”
“大个儿”咬牙,“我总归认得!”说着大个儿发狠,一口咬开自己的指腹,让殷殷的鲜血流了出来。
大个儿几步走过来,一把扯住印旸腰间的玉佩便沾着血盖了下去——衣服袖子之上,果然是一模一样的两枚印鉴!
大个儿目光如火地望着印旸,“能够用自己的玉佩当印鉴的,我就格外留意了一眼,所以见了你腰间的玉佩,便知道是你了!”
众人的惊讶目光里,印旸竟然丝毫不乱!
江风涌动,吹起印旸长长的发。乌黑的发丝、玄黑的衣袂彼此缠绕,遮掩住他眼角眉梢的艳紫,纵然天光烈烈,却是透骨的阴寒!
“真是笑话!我们现在谈论的是老马的死,你怎么会扯到我是不是唐印坊的神秘主人来!就算我是,又能如何?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置老马于死地?只是为了昨晚他出了马棚,引得你们都跟着出来么?别说货物没事,就算货物有事,在昨晚那个特殊情形之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那又根本不是老马的有意为之,不是吗?”印旸的眸光不经意地转过眉生面颊。
胆小怕事的陈四连忙扯了扯大个儿的衣袖,“大个儿,别胡说了!这都是意外,你是被惊吓过头蒙了心了……”陈四说着回头向印旸施礼,“东家,别跟他一般见识!别看他块头大,脑子却不够大,这是被吓傻了,胡说八道呢!东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了他这一回吧……”
166.附身
陈四替大个儿求情,绾绾则惊讶地望着印旸,一时间竟觉得眼前人再不是曾经的所识。
可是大个儿也不知是受了老马惨死的刺激,还是话已经说到了眼前而收不住了,他一把扯开陈四,“四儿,不用替我求情!我今儿既然已经说开,便不怕他了!大不了一死——不过我死也要死个明白,不能像老马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
陈四跺脚大叫,“大个儿!你还想说什么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啊!”
大个儿转过头来狠狠望着印旸,“良心!我们马帮的汉子,单凭东家一个委托,便能豁出命去走这茶马古道,以命来换钱,凭的便是一颗良心!老马这般惨死,我不能再昧着良心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印旸飘着紫色的眸子冷冷望着大个儿,“你,还有什么说的?”
大个儿恨恨地说,“老马他本是你的人!这次走货,我们根本就是被老马找来的!你是担心老马背叛了你,所以你才下了狠手,要置老马于死地!”
面对“大个儿”的指责,印旸毫无慌乱,却直立风中,回眸望了一眼绾绾。
风扯动他的发丝,他玄黑的眸子里漾着担忧,“绾绾,天下之大,我只在意你的意见。”
绾绾摇头,“印公子,我想知道真相……我可以不听他们的话,但是我要听到你的话!”
印旸眸子里闪过一丝清光,明亮的微笑穿过他玄黑的发丝,照亮了他的脸,“好!只要你信,我便不在意他人!”
说着,印旸转头过去望着大个儿,“我承认,印家的生意的确是落入了我手中。爹和大娘派来的人,被我杀了!可是,这本是我印家的事,我又是印家唯一的血脉,所以我这样做本无错,也无须向你解释!我唯一要对你说的是:老马之死,与我无关!”
山风猎猎,江水奇异地螺旋涌动,竟似那些巨大的鱼吃掉了老马的尸身之后还并未餍足,依旧绕着礁石不肯离去……
印旸环视众人,“老马是我的人,这没错!我是唐印坊的主人,也没错。我借口唐印坊欺压我的小店以便跟着绾绾一同赴蜀地,这也没错……只是我没有害老马!信与不信,由得你们!我只需向她解释!”
印旸这般承认了,大个儿一时间倒没了主意,众人大眼瞪小眼地,不知如何进行下去。
良久,林老忽地说出一句话来,“其实,印公子他究竟是不是唐印坊的真正主人,这一点都不重要;甚至,就连那货是不是从唐印坊的库房之中出来的,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林老抬眸望着印旸和眉生,“真正重要的是,那从唐印坊出来的货物,究竟是什么?曾经将眉生和绾绾吸引而来于阗的便是唐印坊收购血胆玛瑙一事,所以既然知道了唐印坊的真正主人正是印公子,那么其实眉生和绾绾,你们应该问他那些血胆玛瑙去了哪里!”
林老说话的音调并不高,但是却不啻于在水心投入一块大石,顿时便是惊涛翻滚!
绾绾惊讶地望住印旸,“印公子……你收购血胆玛瑙干什么?它们如今又在何处?是不是已经进了金沙国,你说啊!”说到尾声处,绾绾几乎已经发狂一般。
眉生紧紧抱住绾绾。绾绾